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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柏熠彷彿沒脾氣似的,依言站起來。
“還有,這張單子給你。”護士姐姐把佟芮的開藥單,塞進柏熠手裡,“去
柏熠推薦的牙科醫生果然技術精湛,手術過程中沒有一個多餘動作,術後也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佟芮拔完兩顆智齒,只需要留院觀察幾十分鐘,確認麻醉藥失效並且血止住了,便可以離開醫院。
在這個過程中,傳聞‘每分鐘幾百萬上下’的柏熠大佬,竟然全程陪同在她身邊。
……一副不太值錢的樣子。
鑑於佟芮嘴裡含著止血棉花,講話很不方便,護士姐姐直接向他身邊的柏熠交代注意事項。
包括什麼時候可以刷牙、使用醫療級別愈創漱口水、以及‘你女朋友還有兩顆智齒,記得按時帶她過來拔’等等。
可憐佟芮滿嘴血腥味,不方便開口說話,只能把希望寄託於柏熠,用亮晶晶的小眼神,期盼他快點否認這段荒謬的戀情。
結果非常令佟芮失望。
柏熠大佬一如既往的沒有人味,對於那些與主線任務無關的‘不重要話題’毫無反應,僅僅只是挑重點記錄下術後注意事項。
直到佟芮走出醫院時,認真負責的護士姐姐,依然一口一個‘你女朋友’。
佟芮的耳朵已經適應這個稱呼,麻了。
寒冬季節,夜晚來得特別早。
約莫傍晚六七點左右,麟城上空的天黑壓壓的,又開始飄落茫茫雪花。
“上車。”柏熠兀自做出決定,“我送你回家。”
“啊?”佟芮懵懵地跟他坐進賓利後座,才含含糊糊說,“我不住家裡。”
柏熠定定凝視她,耐著性子等佟芮報上目的地
“我……”佟芮陷入思考。
上大學之後,佟芮很少再回徐家,平時住在a大的學生宿舍。
如果遇到夜班太晚結束的情況,她會直接留在打工的地方過夜。
今天剛拔完智齒,佟芮肯定不願意回到徐家,被侯悅母子看見自己慘兮兮的可憐樣。
她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兼職肯定沒辦法做。
唯一的選擇,只剩下學校了。
恰好趕上晚間堵車高峰期,司機師傅假裝自己是個透明人,手握方向盤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走走停停。
車內空氣沉默了很長時間,佟芮背對柏熠,偷偷取出嘴裡的棉花。
感覺傷口已經不流血了,想舔舔又不太敢,只能舔舔自己櫻桃般紅潤的下唇。
滿車寂靜。
柏熠突然開口問,“你為什麼不住家裡?”
“問我?”佟芮有點驚訝。
她以為,就憑柏熠寡淡清冷的性格,不應該好奇別人的生活。
大佬的好奇點真是奇奇怪怪。
“這件事啊,該怎麼說呢?”佟芮認真想了想,轉過臉問他,“柏熠先生,你知道有種鳥類叫杜鵑嗎?”
“知道。”
“繁育階段的杜鵑不會自己築巢,而是會把蛋放進別的鳥窩裡,讓其它鳥兒幫忙孵化。”佟芮講述的語速很慢,儘可能把每個字說清楚。
平平無奇的故事,被她這麼講出來,聽起來竟然有幾分哀傷。
“破殼而出的杜鵑幼鳥,會心安理得接受養鳥的投餵。即使到了成年期,也不會離開原本不屬於自己的鳥窩。它會張開血盆大口偽裝嗷嗷待哺的幼鳥,繼續壓榨養鳥。”
“對於徐家而言,我就是那隻杜鵑。不過……”
說到這裡,佟芮的聲音堪堪停住,轉而看向車窗外熟悉的校園夜景。
“謝謝你特意送我回學校,禮物改天再拿給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