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近得了《道德經》一書後,簡直奉若至寶。
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知道這本書。此書以“道德”為綱宗,論述修身、治國、用兵、養生之道,而其中多以政治為旨歸,文意深奧,包涵廣博,譽為萬經之王也不為過。
其中,最讓他驚訝的便是這“內聖外王”之學——內具有聖人的才德,對外施行王道。
這樣如何不稱王!王位如何坐得不安穩!
他雄心勃勃,誓要等到坐上九五之尊的高位後,一展拳腳。
因為此書是從溫阮口中得知的。
溫家家教甚嚴,溫阮睡夢中都既能背得,那麼一定是言傳身教的結果。
他暗中召來了溫阮的父親,溫益海。
兩人就《道德經》裡的一些問題進行探討,觀點竟不謀而合!
他覺得讓溫大人屈居於正五品的御史中丞真是可惜了。
溫益海受到太子的賞識,面上雖不驕不躁,心裡卻也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的。
這《道德經》之用,他本以為自己是獨一個發現的,推薦給同僚,卻被他們恥笑。本以為只能用作家傳,讓女兒溫阮犯錯的時候抄抄,但沒想到,太子年機輕輕,竟也能夠讀懂其中奧妙。
果然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近來朝堂上,魏太傅一系和攝政王一系鬥爭越發的激烈。
兩派就攝政王應不應該還政於太子,並舉行太子登基大典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
攝政王一系不還政的理由是“太子還過於年幼,民間大事知之甚少,處理朝政的經驗不足”;
而魏太傅一系反駁的理由則是“太子當朝寫下的《憂民賦》,感情真摯,傾訴了對錦朝百姓命運和生活的關心,還提出了選賢舉能的治國之策,而其中一句“哀民生之多艱”讀來更是讓人太息。“
而處理朝政經驗不足這點,太子年紀尚小,朝堂人才濟濟,定會盡心輔佐,開創新的賢君良臣的局面。
前朝與後廷關係密切,前朝因為太子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後廷自然也受到了不少影響。
對這一點,溫阮的感覺十分的強烈。
因此,此前,她最多一月被留宿宮中一回,但現在,她基本每天都被貴妃留宿在了宮中。
距離她上次看到自家嚴母,已經不知道是幾日前了。
阮儀宮。
年邁的魏太傅站在貴妃面前,神色頗有些蒼涼。
“貴妃娘娘,逝者已逝,您又何必庸人自擾之。”
貴妃取下了殿上掛著的“自己”畫像,扔給了平兒,“替我處理了”。
“她”的畫像,她多的是。不在乎這一幅。且,這副也不過是她閒來的練筆之作罷了。
殿內只剩了兩人。
“太傅今日前來是為了太子之事?”她親自搬了軟凳到魏太傅身邊。
這種事情她好久不做,都有些不會了。
就像關於她的記憶,若是她不每天去想,她有一天是不是也會忘記了。
“太子已是舞象之年(原指15~20歲的青少年,此處特指十八歲),也該是時候準備大婚了。太子大婚之後,便再無人能夠說他年幼不知事。”魏太傅開門見山。
關於太子的婚事,貴妃本就有打算,只是不好言罷了。
既然魏太傅提起了這個問題,她也正好探探他的口風。
“不知太傅覺得哪家的女兒和太子般配?”
“我本是中意這劉大人的小女兒劉瑩瑩,知書達理,人也溫婉賢淑,她的身份做皇后雖說有些不夠格,但做個貴妃還是可以的。卻沒想到被攝政王妃截了胡。”他苦笑了一下。
箇中緣由,貴妃自然明白。劉瑩瑩被自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