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玥沒想通,自己只不過回家拿個衣服的功夫,家裡怎麼就多了個和她同齡的小姑娘。
她應該是唯一被留下來的女孩子才對啊。
不過也沒關係。在這裡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沒差。
雖然還是有著不解,但她卻完美地把這些疑惑都隱藏了起來。表面上,她還是那位天真活潑的程家小公主。
書房。
遊老爺子看著二樓活動廳監控中,各做各的,完全沒有交際的兩個孩子,眼裡有著思量。
按理說,溫阮和遊閱都是自閉症孩子,他們之間應該會有更好的交流才對。但從那天溫阮進門,自家孩子牽了她的手上樓後,卻再無什麼交集了。這可真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這程家的小公主倒是個盡職盡責的玩伴,一直陪在了自家孫子身邊。開始雖然有些嬌氣,但這後來改變是越來越大。
如果這程家小公主對自家孫子是真心的,他也不介意多提拔提拔他們程家公司,讓她做自家孫兒媳婦也使得。但若是虛情假意做做樣子,那就不要怪他遊老爺子狠心了。
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他關掉了監控,拿出了檔案。
活動廳。
這是遊老爺子特地請國際上最著名的設計師齊悅專門為自家孫子打造的活動場所。
它有著寬闊無邊的畫室,裝置齊全的健身室,觀看影片的電影室等等,完全融娛樂休閒活動為一體。而這些不同功能的空間都被一層可往上伸展摺疊的擋板隔開。平時,這些擋板都是往上摺疊了的。整個活動廳的空間寬闊而亮堂。而在主人心情抑鬱或是想單獨待在某個功能的空間而不被打擾的時候,便可以降下那一塊擋板,形成完全獨立的空間,半點都不會被外面打擾。
溫阮正在和一副拼圖做鬥爭。
她深感自己智商有限,這幅拼圖她都快拼了一上午了,就是拼不對。胸中的那口濁氣被這幅拼圖給激了出來。她今天定要把這幅拼圖拼對才吃飯。
活動廳的另一端,遊閱正拿著畫筆在描繪腦袋中想象的場景:那是一個很溫婉很溫婉的女人牽著自己的兒子在看著小男孩畫畫。那天的陽光,應該是金黃色的。小男孩手中的畫筆應該也是黃色的。
他一筆一筆地在白紙上塗抹著。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他一把把白紙又撕了下來。
不是這樣的。想象中的畫面不是這樣的。
女人手中牽著的小男孩應該是自己才對。他不應該是那個孤獨坐在畫室裡畫畫的小男孩。
“遊閱哥哥,你不要激動,你不要激動。你已經畫得很好了。”程曉玥有些被何閱的動作和情緒嚇到,但她還是大著膽子來到了遊閱的面前,勸阻著他。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中,遊老爺子隨時都能看到。
遊閱終於抬頭看向了程曉玥。她的眼睛是黑色的,裡面什麼都沒有。他想要的什麼都沒有。
他把折斷的畫筆丟在了地板上,離開了。
程曉玥卻被遊閱那一眼嚇了一跳。她前十六年,在家裡也是金尊玉貴的小姑娘,家裡的保姆下人沒有一個不順從著自己的。結果因為家裡公司週轉不靈的緣故,進了這遊家別墅,天天面對著一個情緒時刻崩潰從不和人交流的男孩子,盡心盡力地照顧著他,她沒有甩手走人都不錯了。還要她怎麼做才對!
她委屈地撿起了地上的畫紙碎片和斷成兩截的畫筆。
溫阮去除了胸中的濁氣後,專注地開始拼圖。最後,終於把這幅拼圖給拿下了。
這幅拼圖實在是太難了,她小小地吁了口氣。幸好沒認輸,不然就被這幅拼圖打敗了。
她直起了腿,想要站起來,結果跪得太久了,竟然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