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目前雖有這些打算。但考慮到沒有足夠的銀錢,暫且還是作罷吧。”文閱微微低著頭,駝著背,髮絲被河邊的風吹得四處拂盪,一個失意落魄公子的形象惟妙惟肖。
“說書可是文公子的強項。還望文公子繼續……”她希望他剩下的一輩子都待在那客棧裡說書。可想到自己父親的囑咐,又覺得此話似乎不宜開口,“文公子以後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來我們蔡家,我們一定會支援文公子的。”她臉上又習慣性地堆砌起虛偽的笑容。
“那便拜託蔡小姐了。文閱此後,一定會常去貴府叨擾,還望蔡小姐海涵。”他還是故意的。
……
兩人假意客套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去了。
蔡佳穎離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她回去一定要告訴門房,此後所看見窮酸鬼文閱,一律不能讓他進門。她可不能聽從父親的安排,嫁給一個小小的說書先生。她蔡佳穎怎麼能甘心屈於做三流婦。
文閱見蔡家小姐被自己氣得不行,他這才滿意地回了客棧。
想當初,蔡家可沒少跟著別人一起貶低他踐踏他。甚至禁止他在他們蔡家的店鋪裡面說書。
他文閱,可不是狗,不是一點小恩小惠便能打得動的。他記仇。
雖然,他很有可能後半生都要和蔡佳穎一起互相生厭了。
畢竟,賭約時間已經到了,他還沒有在這雲州闖出一片天。
客棧。
溫阮正在一筆一劃工整地描摹著文閱的字跡。
因為文閱早就知會過她,他等會就回來,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
她很喜歡文閱的字,像清爽呢風間青竹一般帶著淡淡的草露氣息。
自從恢復了記憶後,她發現以前好多不認識的字她全部都認識了。而平時文閱強迫她寫的字,現在在她眼中,也不過就是幾個字而已。
她翻開了字帖,重新放了張宣紙在桌上,準備繼續臨摹,卻無意間翻出了一沓舊信紙。
她靈機一動,想要給自己家裡人寫封信報平安。這樣父母知道自己安好,便會安心許多了吧。
她把信紙放到了宣紙上方,把已經微微禿了毛的毛筆蘸滿了墨,準備下筆,卻發現信紙上有一些淡淡的墨跡。
只是零星幾點,但也足讓她心中不喜。
她扯下了面上的信紙,扔到了紙簍中。卻發現裡面有好幾張沾滿了墨跡的廢紙。
一時來了興趣,她把紙團撿了起來互相對照,看文閱在裡面都寫了什麼。又是給誰寫的。
廢紙上,只有寥寥幾十字,再聯絡她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風言風語,足以讓人明白一切。
原來,文閱一直是文家的大公子。在兩年前,也就是他十八歲生辰宴的時候,文家的所有人都在配合他做戲。
那時候,文父正在安排他的婚事。首選是這雲州城裡,此他們差一點點的雲州第二富,蔡家。但他不想要和蔡家聯姻,想要娶一位自己真心相愛的女子。
文父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怎麼會容忍他娶一位家世人品才情都未知的兒媳婦。
於是,他和文閱兩人有了兩年的賭約。
若是文閱能夠脫離家族,在兩年的時間內,在這雲州空手白拳地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那麼文父以後再也不會干涉他的生活。而文父為了更快地逼他妥協,不惜讓自己的妾室在他生辰宴上造謠,以此造成他不是文家公子的訊息。這樣,他便無勢可借。在這雲州城內寸步難行。
而兩年時間內,如若不能達到賭約要求,那麼文閱就要回家安心繼承家任,更要娶蔡家女兒蔡佳穎為妻,以此鞏固文蔡兩家在雲州城的地位。
而文閱的回信裡,分明寫了他服輸了,不久他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