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還真的把自己當主子了啊。”玉兒對著溫流雲的背影啐了一口。
翠英繼續磕著瓜子兒,這還是少夫人特地賞她孃的呢,聽說是從江南特地帶來的。
她扒拉下自己嘴邊的瓜子殼,不在意說道,“玉兒,你也別吃醋,翠英姐姐說句實話。流雲的樣貌還真的不差,比江城的那些大家小姐也是可以的。但就是這出身太差了一點。說不定以後還真的會有機緣造化,做個主子什麼的。”
“翠英姐姐,你不會想說的是,這溫流雲對我們少爺有什麼意思吧?”玉兒自小在這後宅長大,什麼事情一點就透。
翠英把瓜子碟往溫流雲床上一丟,示意玉兒過來,兩人在那裡竊竊私語。
“你說什麼?我們少爺和少夫人的新婚之夜睡得是腳榻?”玉兒忽然驚叫出聲。
雖然她們家的少爺現在是癱了,但幾年前也是江城裡多少閨中少女戀慕的物件。,
這從江南來的夫人,竟然敢讓自己的夫君睡腳榻,這也太過分了。
“噓,別吵吵,隔牆有耳你知道不知道。”翠英對這個咋咋呼呼的小姐妹簡直沒辦法。“所以說,那誰誰才有可能做主子嘛。你看,她家小姐對我們少爺又不是很上心。還有,哪家大戶人家的陪嫁丫鬟和自家的主子容貌差不多的。”
“對呀,我開始還在想,少夫人選溫流雲做陪嫁丫鬟,也不怕溫流雲這個小蹄子使什麼壞。原來,人早就存了要讓她做姨娘的意思。”玉兒恍然大悟道。
“知道就好。所以,哪怕我們再看不過眼,也要適當收斂下了。風水輪流轉。誰知道明年會不會轉到她家。”翠英拍了拍玉兒的手背,安撫道。
其實,要不是自己和玉兒的表哥訂了親,自己才懶得提點這個沒腦子的蠢貨呢,以為少爺癱了就是她可以肖想的了。
雖說,她也看不起溫流雲這個小賤人,明裡暗裡勾引自家少爺。
而且,她看自家少爺和少夫人之間的那點關係,新婚期一過去,估計這兩人就成怨偶了。
玉兒聽了翠英姐姐的一番話,深思起來。
溫流雲成為府裡姨娘的機會的確很大。
少夫人雖然明面上沒怎麼表現,但她新婚夜讓自己夫君睡腳榻的行為,就表明了她對這門婚事的不滿意。
況且,聽說少夫人還是江南出了名的才女加美女,又怎麼會甘心做一個癱瘓了的男子的妻子。
那麼,她把溫流雲當做陪嫁丫鬟一起帶來,就應該是打定了讓溫流雲做姨娘的意思。
雖然自家少爺癱了,但那啥啥啥的功能還在呢。
只要溫流雲生下了長子,少夫人把孩子一抱過去,記在自己名下,她的地位就怎麼也動搖不了了。
越想越是這麼回事。玉兒感覺自己有點心慌。
本來她還以為溫流雲平時處處表現得高人一等的樣子,是癩蛤蟆故作矯情呢。
感情最蠢的那個人是自己。
翠英看到玉兒心緒不寧的樣子,知道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這樣就好。
不管溫流雲以後成不成得了主子,在這府裡少一事其實比多一事更好。
她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她和玉兒的表哥還約了花園裡見呢。
今天,自己在東門路過的時候,他偷偷給自己遞了紙條,說,今天出門給自己帶了個好東西呢。
玉兒坐在溫流雲的床上想了很多,直到她自以為自己終於分清楚了府裡的局勢。
溫流雲從洗衣房回來,看到自己的床榻已經被收拾乾淨了,十分吃驚。
玉兒對溫流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發現自己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說,悻悻地端著自己的洗漱用具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