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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字句裡的失去。
許臨安聲音不自覺帶著顫抖,不只是她,顧時遠也一樣怔了一怔。
良久,像是要預料到什麼一樣,他問,“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我早就想好了。
說了要陪著他。
那麼,少一分一秒都不算。
許臨安明明沒有說什麼,但顧時遠卻都明白了。
大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去緣故,有時候,單單是一個簡單的表情,就會讓人一瞬間心領神會。
許臨安之於顧時遠,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
她剛剛說話時眼神裡的情緒,僅是一秒,顧時遠就都明白了。
良久,久到顧時遠都忘記了該怎麼生氣的告訴她清醒一點,理智一點。
這種時候,話語好像顯得蒼白無力。
送你回家吧,他好像只能這麼說。
默了半響,許臨安點點頭,“好。”
許臨安一隻腳踏進自家的客廳時,蘇餘聲還在工作室裡沒有回來。
光著腳在地上愣神了一會兒,腦袋裡有個念頭忽的清晰可見,頓了一頓,許臨安掏出手機來發資訊給他。
“去落葉海棠吧。”她說。
然後,長久的等待。
五分鐘後,蘇餘聲回她,“我回去接你。”
她清淺的笑。
她已經決定好了。
結婚那天他們給彼此許下的諾言,一生一世。
一分一秒都不能少。
蘇餘聲回來的很快,那種迅速,就像是接到了她的簡訊以後就迅速返了回來。
她在他心裡,永遠都是這麼重要。
時隔一個月再站在落葉海棠前,海棠花落了,愛情卻還在。
蘇餘聲此時此刻就在她身邊,那種觸手可及的感覺,彷彿只要一秒,就是一輩子了。
輕柔的捏了捏他掌心,許臨安聲音低低淺淺地喊他,“蘇餘聲。”
頓了一下,他側頭看她,“怎麼了?”
聲音溫柔有耐心,是他一貫對她的態度。
淺淺的扯了扯唇角,許臨安轉過身子來面向著他,認真的看了會兒他涼薄卻又好看的面孔,情不自禁的靠近,把頭擱在他胸膛的位置靠著。
是一個溫情又浪漫的姿勢。
僅是一秒,蘇餘聲就回抱住她。
“怎麼了?”他復又問。
不怎麼,許臨安想說。
可她頓了一頓,思緒短暫的翩飛,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末了,她心滿意足的笑。
她說,“讓我陪著你吧,不論冷凍多久。
請你,都帶著我一起。”
☆、
三年後。
“現在, 你該醒了。”
查理醫生的話若遠似近的傳到蘇餘聲耳朵裡, 聽不真切, 卻又格外有力,頓了一頓,他開始緩慢的睜開眼睛。
彷彿有微光入眼。
“感覺怎麼樣?”查理醫生問他。
感覺很好。
怔了半天, 他有些失神地說,“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查理醫生笑,“那一定是和許臨安有關的夢。”
“是的。”蘇餘聲垂了垂眸,隨即緩慢的坐起身子來, 揉了揉眉間,聲音低低淺淺帶著些輕微的疲倦。
他問, “我還可以活多久?”
這是他此時最關心的事情。
他的病有沒有完全治好, 說實話, 他並不確定。
“很久。”查理醫生回他, “久到,你可以陪許臨安看遲暮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