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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她上高中的時候在周圍這幾個市都挺有名的,後來,高中畢業,她突然就變了個人兒,想要做點正經的營生。我在天津認識她的時候,她在一家健身房裡當教練。”
健身教練?想想也覺得比煎餅果子更適合紅老大。
陸辛:“結果健身房的老闆捲了錢跑了,還欠了她兩個月的工錢。”
沈小甜:“……真慘。”
“我聽說是她走投無路,大冬天的,花了兜裡最後的錢,在一個攤子上買了個煎餅果子,寶貝似的捧著都捨不得吃……那家攤兒的老闆是個老師傅,手藝好,心腸也好,有個女兒和紅老大差不多大。
“想想紅老大那時候得啥樣,一臉的兇相,還抱著煎餅果子可憐巴巴,估計誰看著也都覺得心裡不好受……反正老師傅就收了她當學徒,她學了三年,學了手藝,還學了一口半吊子的天津腔兒回來。”
沈小甜又想起來了紅老大的那一聲“姐姐”,忍不住笑了。
陸辛的話鋒卻一轉:
“等我在沽市見了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整個沽市最有名的煎餅果子攤兒老闆了,但是我聽別人說,她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做不起生意來。”
兇名在外的人,人們要麼怕得敬而遠之,要麼恨得咬牙切齒,總之,是不會給她掏錢的。
“她那時候就在攤子邊立了個牌子,限期一個禮拜,以前受了她欺負的,可以免費去吃煎餅果子,吃多少都行,在天津攢的那點兒家底兒幾乎賠乾淨了,生意才正經做起來。”
想想那個畫面,一臉兇相的女人,立了那麼一個牌子,還著年少無知的債,又靠著自己的手藝撐起新的招牌。
“我問她,苦麼?為什麼還要回來呢?她說她在這個地界兒,幹什麼都是那個紅老大。”
有人在河邊遛狗散步,說著“讓一讓”,就超過了這兩個年輕人。
小白狗兒扭著胖乎乎的屁股,慢悠悠地就走遠了。
“這幾年我年年回來,聽過不少人說起她,愛吃的她手藝的,說她是長得兇但是手藝好,嘴上刻薄的,就說她勉強是改邪歸正了,還真是 雞蛋果子
人生在世,最大的矛盾,就是你每天睡前想的是活著沒意思,醒過來了還得這頓操心吃什麼。
沈小甜難得起晚了,窗外的阿姨和電動車今天並沒有充分發揮鬧鐘的作用。
上午九點二十六分。
對著手機的時間發了會兒呆,沈小甜起床穿上衣服,照了照鏡子。
還好,眼睛還是挺大的,沒有哭腫。
洗漱好了走出家門,沈小甜踩著自己那十五塊錢的深度山寨小拖鞋沿著昨天走過的路往回走。
她的胃說昨天太難過了,需要紅老大的煎餅果子安慰一下。
快十點了,市場裡都沒什麼人在買菜,沈小甜這次學乖了,她先去吃了早飯再去買菜,也省的讓人誤會做個煎餅果子都得自帶蔥了。
“怎麼沒精打采的?昨晚上吃的不舒服?”
越觀紅的煎餅果子攤兒也是難得客人寥寥,她包起來了一份煎餅果子遞出去,不耽誤用眼睛看著沈小甜的臉色。
“不是。”沈小甜摸了肚子笑著說,“想你的煎餅果子了。”
哎呀這話,真是一杯蜜水往心窩裡灌,紅老大那凶煞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了份兒得意來。
“姐姐,你這邊兒餜箅兒油條都用完了,你等會兒我給你現炸一個,油條啊,還是餜箅兒啊?”
“油條就行。”
“行嘞,姐姐,您上裡頭坐著等,有風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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