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啊。
“春望, 朕的宣室殿莫不是成了茅草屋——四處漏風?”劉徹神色陰鷙, 一改面對兒子時的和藹可親。
父子交鋒的時候春望沒閒著, 細細回想訊息從哪裡洩露出去的, “陛下, 此事與宣室殿無關。您在高門殿接見朝臣的時候提過一句。”
劉徹挑眉。
春望記不清具體日期:“奴婢只記得那天下午去了椒房殿, 同皇后商討二公主的婚議。”
二公主九月初成親,沒幾日了。
皇家不是第一次嫁公主, 一回生二回熟,天家夫妻半個時辰就把大小事確定下來。如今只等大喜之日到來。
劉徹想起來了,沒好氣道:“他們可真會揣度朕意。”
“恕奴婢斗膽,您當時的意思就是希望由他們上書提出此事啊。好比鄭當時提議‘鹽鐵官營’。”
劉徹瞪他,要你提醒!
“陛下,真令人詳查啊?”春望假裝沒看見他很是不快。
劉徹:“查!”頓了頓,“上次白鹿皮幣在據兒面前胡說就算了。左右當時朕已經明確提出做皮幣。此時還沒影就亂傳,改日不定傳出什麼。”
春望贊同:“倘若不查,這次是官下次可能就是兵。也幸虧殿下穩重,沒有因為此事暴露身份,而是耐著性子回來親自請您解惑。”
劉徹朝太子宮看去,“據兒還是太天真,太想當然。”
您真會給自己找藉口。但凡您早年跟先帝一樣節省,如今也不至於絞盡腦汁弄錢。春望不敢明說:“陛下,殿下才十歲。他打出生就記事也才九年半。您三十八歲啊。”
“朕不知道朕幾歲?”劉徹皺眉。
春望閉嘴。
劉徹看到御案上的水壺,發覺餓了:“什麼時辰?”
春望看一下漏刻:“午時一刻。”
“令膳房準備飯菜。”劉徹瞥一眼茶壺,“該涼透了。”
小黃門趕忙換新茶,唯恐慢一點陛jsg下拿他們撒氣。
雖然得到保證,小太子並不放心。翌日午時前一刻,小太子上午的課結束,他拎著鳥籠遛花花。
到宣室殿外,小太子衝高臺上招手,小黃門麻溜的下來:“殿下有何吩咐?”
“孤那位一身懶筋的表兄現在何處?”
小黃門想笑:“昭平君在高門殿那邊。陛下今日在高門殿召見朝臣。”
“竟然沒有偷偷躲去睡覺?”小太子詫異。
小黃門越發想笑:“昨晚在家睡得好吧。”
“孤忘了,昨日休沐,他今早才進宮。”小太子抬抬手,“孤過去看看。”
小太子遠遠看到幾人從高門殿出來,耷拉著腦袋跟天塌了似的:“花花,咱不去了。我們找母后玩兒去。”
皇后正在處理宮務,聽到一聲怪腔怪調的“皇后長樂未央”。皇后嚇得手抖,隨即抬頭看去,兩隻鳥近在咫尺。皇后滿心無力:“怎麼又把它們帶來了?陛下不是說它倆已成太子宮一景?這景還可以移動?”
“您也說是父皇說的。父皇又不是孩兒。”鳥籠放書案上,小太子往案邊一坐,“花花!”
胖花花撲到小太子懷裡,小太子捏住花花的嘴巴,以防不懂事的大狗亂舔。
衛子夫放下筆:“不要捉弄花花。”
“孩兒和花花玩兒呢。”小太子鬆開花花,指著身邊,“坐!”
花花坐下。
小太子拍拍狗頭,花花趴下。
衛子夫:“找我有事?”
“無事不能來找您?”
衛子夫示意他看案上堆了多少宮務。
“母后,人活著就有事,而人卻不能為了這些雜事而活。”小太子雙肘撐著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