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喜歡撒嬌。”
霍去病心說,你撒嬌還分人啊。
好像分人。
剛才在村裡小太子好像謙謙小君子。
“還想去哪兒?”霍去病嚥下魚問他。
小太子吃飽喝足只想睡覺。
好在太陽溫暖,以天為被也不冷。小太子舒舒服服睡一覺,起來醒醒困,看日頭申時左右正好回去。
小太子翹課,師傅不敢翹。下午沒見著太子,騎射師傅去宣室稟報,小太子又跑出去玩了。
劉徹嘆氣:“他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太子?”
春望呈上一杯茶:“陛下,您說的,望殿下再無憂無慮幾年。無憂無慮自然不知道太子是儲君。”
“東西市那麼好玩?”
春望:“奴婢聽說殿下踏春去了。”
宣室內安靜許久。
劉徹無奈地說:“沒有他不懂的。”頓了頓,“最好今日不要叫朕見著他。”
小太子跟表兄在城門外分開,霍去病回長平侯府,小太子進宮。小太子也知道偷偷翹課不對,拎一隻斷腿的兔子,一隻腦袋開花的大肥雞給老父親送去。
“父皇,我疼你不?”小太子把野雞和野兔往老父親懷裡塞。
劉徹嚇得身體後仰吼“春望”。他身後的小黃門上前接走,跟小孩解釋死物不早點做就不新鮮了。
小太子信以為真,朝他父皇懷裡撲:“父皇,累不累啊?”
劉徹怕他摔著,心不甘情不願地摟住他:“不要以為這樣做朕就原諒你偷偷跑出去玩。”
“父皇怎樣才能原諒我?”小太子伸出小手,“我給父皇揉揉額角,揉揉就不累了。”
春望心說,陛下見著你就不累了。
劉徹外甥外甥女多,但沒有一個省心的。幾年前外甥外甥女年幼,劉徹一在東宮看到幾輛馬車,二話不說,掉頭回來。
有一次平陽公主撞見,劉徹胡扯,突然想到一件事等他示下。
劉徹神色著急,平陽公主那樣伶俐的人愣是沒有一絲懷疑。
“朕心累。”劉徹補一句,“看見你心累。”
小太子捂住他的眼睛:“眼不見心不累。”
劉徹哭笑不得:“手那麼髒往哪兒捂。”
小太子朝春望伸手,春望拿來溼布給他擦擦。劉徹繼續處理奏章,小太子倒杯水,遞到老父親手邊,“父皇喝茶。我幫父皇看。”移到老父親右邊就翻看奏章。
這兩日才被調到宣室的宦官詫異,太子殿下竟然這般受寵——可以隨便翻閱奏章。
儲君不是君,沒有皇帝允許太子不能翻看奏章。
可誰叫太子七歲,年幼無助呢。
小太子不把自己當臣、子,劉徹沒有想過跟兒子生分,宣室就成了小太子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
也是因為小太子想來來想走走,宮廷樂師舞者都被劉徹移到後宮。
早年王太后處死韓嫣的理由是他出入後宮,同宮女有染。劉徹不希望再發生這種事,男樂師皆是因犯法受過宮刑。
為了以後,小太子看見老父親重拾笑臉也沒急著離開。陪他用過晚飯,見老父親坐立不安,像是很想去什麼地方,機靈的小太子佯裝困了,黏糊糊要父皇抱。
劉徹長舒一口氣,把兒子送到太子宮就往北去。
小太子問留在宮中的枇杷等人:“後宮又來新人了?”
枇杷搖頭:“沒聽說。好像王娙娥病了。”
王娙娥又是誰啊。
宮裡不是隻有一個邢娙娥嗎。
櫻桃脆生生解釋,就是以前的王美人。一直盡心伺候陛下,去年升了娙娥。如今私下裡都稱她“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