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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鳥,這作為一個惡作劇來說有些過火了。”她聽見有人說:“這不是可以原諒的做法,你等死吧。”
“只是玩耍一下而已,有什麼關係。”是會發光的鳥的聲音:“我也只是有點好奇罷了——我要是真的想要傷害她,可不會只是這樣。”
魏丹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她的衣服實幹的,頭髮也是乾的,可是落水帶來的失溫還在繼續,不知是恐懼還是寒冷,魏丹程一直在顫抖。按在自己後背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像是安撫。
“要是覺得可以接受新的世界。”充滿酒味的男人說:“轉過身來也無妨。”
在鼓勵、安撫和溫暖之中,遮蔽著客廳暖光的羽毛移開了。視線隨著羽毛移動,然後就看見了面前的老鷹?獅子?長著老鷹翅膀的獅子?
她一臉呆滯:“寧好,請問寧是什麼?”
“沒讓你看我,讓你轉身!”面前的奇怪生物人立起來,那張獅子的臉竟然還能看出來一絲無語。它用兩個前爪按住魏丹程的肩膀把她一百八十度旋轉,讓她面向陽臺。
陽臺的窗簾並沒有拉上,但玻璃窗依然漆黑一片。魏丹程想起自己曾經看到過一種叫做“梵塔黑”的超黑材料,因為反射的光已經到了人的肉眼無法鑑別的程度,形狀和輪廓都消失了,面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個虛無的黑洞。
現在的陽臺就給她這樣的感覺。
原本的地面已經成了海面,瀲灩水波無法盪出來,但之前從發光的大鳥身上落下的熒粉此時卻熠熠生輝,於是那些光點組成了海浪,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拍打騰起來,再落下。
大鳥正在看著她。美麗的藍色大鳥翅膀收斂,青金石一樣的眼睛注視過來,聲音得意:“喜歡我的海嗎?你看得目不轉睛,小甜瓜。”
大概是喜歡的,但就是裡面沒法呼吸我怕死。
這樣想著,過大的驚訝卻叫人沒辦法說話。她肩膀上的重量還在,那隻獅子還在她的身後,毛茸茸的觸感還沒有消失。
“我是鏡鳥。”那隻大鳥說:“如你所見,是個囚徒。等我什麼時候擺脫了謝司嵐給我的這討厭的鎖鏈,到時候在帶你去我的海里玩耍,但是現在——”
鎖鏈捅進鎖眼,開門的聲音響起。
原本逼格拉滿,神秘氛圍濃厚,彷彿下一秒就能讓人見識到非人生物之偉力的氣氛突然消失。無論是鏡鳥還是獅鷲,不約而同的短暫僵硬後,立刻慌張了起來!
水面、梵塔黑,全部消失!窗外又透出了屬於城市的花紅柳綠,原本鳥架上快要放不下的鏡鳥一下子變成了一隻普通的玄鳳,慌張的整個鳥毛都炸起來了,還有一隻眼睛依然是青金石,沒變回去。
獅子也是一樣,它飛也似的拿來掃帚簸箕,之前散落一地的薑黃色羽毛三兩下掃起來,門就快開了實在沒辦法處理,乾脆把心一橫,直接把羽毛塞進了嘴裡後衝進陽臺。
門開了。
是謝司嵐。
她已有醉意,目光也有些迷離,身上不是今天發給魏丹程的照片上那一身星光長裙,也沒有巨大的寬簷帽。
“我回來晚了,你在等我嗎?”她輕輕按著太陽穴笑笑:“辛苦啦,以後你就自己睡吧,我會記得帶鑰匙的。”
“不是這個問題。”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一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魏丹程緊緊拽住自己的衣服,指向陽臺:“我還是想跟你談談關於你的寵物的問題,當然還有你今天發給我的那張照片——那真的不是p出來的嗎?”
醉意讓謝司嵐的臉上始終充滿笑意,她好脾氣的點頭,將依然有點驚慌的魏丹程拉過來坐下,柔軟的抱住她。冷意在姨媽的懷抱裡突然就無影無蹤,甚至讓人覺得在烤火,她還忍不住拉了一下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