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得到的擁護,是相當高的。
第二,這件事,其實是在完成一個資本的回收。
這些官員不用貪汙,都可以把大量的錢財聚攏到自己的身邊,而這些高層完全可以視作圓滾滾的肥羊,也可以如和珅那樣當個移動銀行,等自己的子孫有需求的時候,找個由頭抄家了之。
最可怕的,是這個政策的不可逆性。
人們是可以看到踩踏事件的,可是他們哪怕知道這些事情有多危險,也會紛紛的擁擠在一起。
因為利益對人的誘惑,根本不是理智可以控制多少的。
徐階拿著聖旨,念得都是禮易春秋裡的鴻儒之論,所有的想法都被儒學包裝的完全合理,像一把被綢緞包裹的利刃。
虞璁十指交叉靜靜聽著,不留痕跡地打量在場每一個人的神情。
——沒有一個人敢反對。
只要反對,那就是站在了整個文官集團的對立面上。
這才是最可怕的。
他這麼做,實際上是在削弱整個文官集團的勢力。
哪怕自己把這個制度已經完善和修訂的非常全面了,這些高層者也會為了一己私慾,去迫害下層的文官。
這已經和文官沒有關係,而是在進行一場清算。
“在這個基礎上,朕還要設立一樣東西——無祿證。”
所謂無祿證,就是在官員們把與商宦的所有關係撇清之後,可以找更高層尋求認定的證書。
拿到這個證,哪怕是高層官員,也動不了這文官分毫。
本身辦證是全免費的,誰敢插手這個事情,就等著被處以極刑吧。
但是,拿這個證,必須要經過一層清算。
寫作清算,讀作抄家。
並不是說,想得到這個證,就一定要把全部家當都搭上去。
辦證人員必須熟記各階層的新俸祿體系,什麼品每年拿多少俸祿,都是定死了的東西。
如果你的資產應該在五百兩內,而你有接近四千以上的資產,那多出來的三千五百兩,九成歸朝廷,一成歸無祿司。
而且無祿司歸中央錦衣衛主管,會陸續在各地派遣人員成立分司,本身獨立於政府存在。
並且任何辦事人員,不能在當地停留超過三年。
整個體系的設定,都完全跳脫了古代人的思維框架。
無論是監管、保護還是追究,全部都清晰無比,完全挑不出毛病來。
虞璁是實打實的花了一整夜,才把這些東西統統寫清晰,然後再召集官員們天亮了開會。
在開啟討論流程之後,陸炳不著痕跡的給他遞了一杯熱茶。
虞璁一揭開蓋子,發現這茶碗裡放的是剛燉的燕窩。
小皇帝眯眼一笑,相當滿足的喝了下去。
整個會議直接開了一整天,沒有人敢違逆皇帝的這個決定,只能說擦著邊幫忙完善些有爭議的地方。
這期間陸炳給虞璁遞了三碗茶,一碗燕窩湯,一碗魚翅羹,一碗醒神湯。
輪到皇帝說話的時候,一張嘴就打了個飽嗝。
坐在近處的楊一清聞到了魚翅雞茸湯的味道,突然覺得有點餓。
等到嘉靖十五年,再來管個人所得稅的事情。
現在基本商業稅已經從三十分之一恢復到十分之二,只要能讓那些文官勢力停止資本發展,都可以讓整個社會進入更加健康的狀態裡。
錦衣衛現在歸虞鶴管,規模也已經放大了三倍,擁有更加嚴格的體系和監察。
這裡的每一個錦衣衛,任何財務和所有物的進出,都是被重重監視的。
所以那些徽商晉商想要靠錢來換一張無祿證,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