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貌美的魔修並不介意用身體作為籌碼換回保命的機會,只是在這種利益交換前提下烙下的法印一般不會出現在如此顯眼的部位,反而是烙在手臂上的居多。
這樣一來,平日裡也沒必要將自己被烙印的事實公之於眾,而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能很輕易地將法印顯露出來。
蘇澈被烙下的法印在額間,敢這樣堂而皇之地將法印烙在這種部位的,除了安齊遠之外別無二家。
畢竟在其他魔修之上,還是存在著道行更高的魔修。法印的保護作用只有在遇到比封印之人的修為低的對手的情況下才會起作用,若遇到修為比封印之人還高的,就算露出法印也沒有作用。
而在魔修一脈內根本不可能存在修為比安齊遠更高的修士,或者可以說即便是放眼整個軒轅大陸的修真界,自蘇澈隕落之後,安齊遠已經成為了名符其實的第一。
放屁!
向來自詡有著十分良好的個人修養的蘇澈在心底抓狂地大罵。
即便他現在只是一個在修士眼裡跟廢物沒有兩樣的普通人,但芯子裡的他仍然是那個蘇澈。
即便他被天道碾落塵埃,但他也從來沒有打算因為這樣的遭遇而輕賤自己,更不容許別人對自己的無禮冒犯。
他現在需要的不是這種以保護為名的羞辱,他需要的不過是機遇和時間。就算現在這幅身體不可能再讓他重回當年的巔峰,但也不至於會一直這樣平庸下去。
杜遙見蘇澈沒有反應,樣子看著也還算正常,想來並沒有被安齊遠在偏殿中的殘暴行徑嚇出毛病,便也沒了繼續跟他說話的心思。
安齊遠脫離走火入魔的狀態恢復正常之後,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跟進。光是要與青陽洞的眼線搭上話就已經是一件十分費腦筋的事,估計之後還要忙活潛入青陽洞秘密尋找蘇澈神識的事,再加上之前所下的陣法被破後遭到反噬而下降的修為也要趕緊修煉回來,這樣算來,杜遙要操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只要“青言”這個容器好好的活著,能繼續為這幅身體提供養分即可,至於其他的事情,杜遙不想也沒那種多餘的時間來關心他。
待杜遙離開後,蘇澈這才環看了一下四周。
還好侍女們都候在門外,估計沒有他的招呼不會輕易進來。
蘇澈掀開被子下了床,光著腳走到梳妝鏡前。
鏡子裡倒影出來的人又重新換上了之前的淡青色的衣袍,頭髮也因著法術的緣故重新變回了原本的黑色。
在熟悉的眉眼之間,一個晶瑩透白的長菱形法印赫然出現在光潔飽滿的額上。
看到鏡中那枚明顯得扎眼的法印,蘇澈恨得牙關直咬,垂在身側的雙拳握得死緊。
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動作十分愚蠢,但蘇澈還是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自己額間的法印。
眼神一黯,蘇澈的手指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法印的邊緣,指甲摳住了那顆不到一個指節大小的法印,用力地想要將這枚法印硬生生地與自己的身體剝離開來。
可這枚法印畢竟是安齊遠親手烙下的。
方才他只不過是無意間皺了皺眉,便因為牽動了新烙的法印而疼得渾身冷汗直冒。
如今他是豁出命去使了最大的力氣想要將這枚法印摳抓下來,可這一下下去,劇烈的疼痛襲立刻襲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用千斤大錘狠狠地砸在腦門上一樣。
蘇澈只覺得頭腦嗡地一聲悶響,眼前一黑就軟倒在了地上。
蘇澈倒地之時,寬大的袖袍不經意地掃到了桌上的擺飾,人和事物一起砸落在地的聲音成功地引起了守在門外的侍女的警覺,蘇澈雖然疼得無法動彈,但卻還是能聽到魚貫而入的人發出的腳步聲。
“糟糕,方才杜護法離開的時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