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丹早料到自己在魏婧面前落不著好,被罵也在預料之中,他並不放在心上。可等他剛走出魏婧的院子,卻一眼看見了早先悄悄提醒過自己的熟客。
對方被謝閔押著,眼神無奈而又愧疚。
尤丹見此情形,立刻明白過來,對方偷偷給自己傳信的事暴露了。
尤丹很快被帶到了嘉王面前。
魏姝午睡一覺睡得並不沉,不到半個時辰便醒了過來,隨後被老太太請去開導玉溪,謝蘭臣則留在書房處理政務。
要處理的頭一件事,便是手下叛變,私自向外人傳遞訊息。
尤丹當著謝蘭臣的面,再次為自己辯白道:“即便沒有那位小哥透露訊息,我也從沒有想過要擄走小郡王。”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辯白太過蒼白,可這時候,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說辭,只能又無力道:“誰能想到事情會這般巧合,我本就沒打算對小郡王做任何事,可就因為聽了小哥的提醒,這會兒反而有理也說不清了。王爺大概也不相信我是無辜的,只求王爺能輕些處置小哥。”
謝蘭臣看向尤丹:“我可以不處罰他,也不處罰你。”
天下沒有白佔的便宜,尤丹問道:“王爺想要我拿什麼換?”
“果然聰明,”謝蘭臣也不拐彎抹角,“西北有意與契丹結盟,不日將派使者前往草原,除了使者外,還需一個能長袖善舞的人從旁協助,我覺得尤郎正適合。”
謝蘭臣原本打算,趕在普惠圓寂前後,把契丹人趕回雪山,可惜中途有變,他不得不重新修改了計劃,先和契丹結盟。
尤丹不僅僅歌唱得好,人也自有一股獨特的魅力,否則不會才來西北幾天,就讓織雲和自己的手下接連為他犯錯。這樣能讓男女都為其痴迷的人,不送去契丹,實在可惜。
而且,在漳州的時候,福王曾說過,尤丹在語言上極有天賦,擅長各地方言,必然也能很快掌握契丹語,如此也能更好地融入契丹。
“此行如果事情辦得好,本王許你高官厚祿,今後再也不用去瓦舍賣唱,而是旁人唱予你聽。”
尤丹十來歲的時候,就開始在勾欄瓦舍中流連,賣笑賣唱,以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也就是能成為福王或者崇寧公主之流的賓客,從給所有人屈膝唱歌,到專給一人屈膝唱歌。
他便是做夢都沒敢想過,自己一介伶人,還能有做高官的機會。於是他想也沒想便回道:“我願意!士為知己者死,王爺既然相信我,我必不負王爺所託。”
“很好,”謝蘭臣道,“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待你學會契丹的語言和文字,即可出發。”
“不用兩個月,”尤丹自通道,“我曾遇到過一個百越人,路上只和他同行了三日,口音便已與他真假難辨,學習契丹語,只要……”
他本想說最多半個月也就夠了,但是又想到還要學習文字,為了謹慎起見,便道:“一個月足矣。”
送走尤丹,謝閔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卻有些憂心道:“他這麼容易便被利益誘惑,去了草原,萬一再被草原人蠱惑怎麼辦?”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謝蘭臣拿起一旁的公文,開始批閱,不以為意道,“事情能成,自然最好,不能,也不過是西北少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伶人罷了。”
聽謝蘭臣如此說,謝閔也沒再多言,悄悄退出了書房。直到黃昏時候,忽然收到一條訊息,才又重新敲門進去,向謝蘭臣回稟道:“方才底下的人傳來訊息,崇寧公主私下好像在調查王爺。”
謝蘭臣仍盯著案頭的公文,只簡短地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其他的卻什麼也沒說。
不說,便表示任崇寧公主調查,不必阻攔。
謝閔卻有些不明白,崇寧公主和嘉王前幾天還好得如膠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