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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子?”寄娘挑眉,“好巧。”
施牧回以微笑:“是好巧,正月裡,寄夫人這是上哪去?”
“京郊園子,施公子呢?”
“巧了,也是京郊。”
寄娘點點頭,不等再說些什麼,施牧先一步開口:“才初三,寄夫人就去園子?難不成曄王府正月裡都想動工修園子?”
寄娘:“才初三,多少災民等著賺錢重建家園,正月動工又能怎麼?倒是施公子,正月初三不走親訪友,怎麼一人去京郊了?”
???施牧笑:“自然是得罪了我爹被趕出來的。”話是這麼說,但是他的語氣和笑容,半點沒有被趕出家門的沮喪,反而高興得很。
寄娘挑眉,沒想到他會突然卸下客氣的假面具,露出幾分真實情緒來,便也跟著調侃:“是真被趕出來,還是故意為之?看施公子的模樣,倒像是稱心如意啊。”
施牧學著她挑眉:“哪有,你看我明明十分難過。”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
寄娘對他的睜眼說瞎話有一瞬間門無語,但看他這幅理直氣壯的模樣又覺得好笑,也真實笑了,斜睨過去:“施公子果然清醒脫俗。”
毫無負擔發自內心的笑總是充滿了感染力,何況出現在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上,施牧眼前一亮,是春日遇見花開,登山偶遇瀑布的那種驚豔。嘴上跟著應和:“寄夫人果然出淤泥不染。”
寄娘微微收笑,盯著他看。
施牧坦然被她看著。
“正月十五,曄王要在京郊園子辦一場元宵宴,屆時會廣邀名士,施公子是閒雲野鶴驚才絕豔的才子,不知可願賞臉參加?”
施牧大膽地回視她的目光,問:“寄夫人也在嗎?”
寄娘勾唇:“自然是在的。”
施牧含笑做了一個作揖的動作:“恭候夫人請帖。”
寄娘放下車簾。
回頭對上兩雙震驚盯著她的眼睛。
這次跟她出來的事綠玉和暖玉,夏玉守在清灩院。
她這樣直接和外男隔著車簾說笑對話,驚呆了兩個丫頭。當然,不是說婦人完全不能和外男見面交流,但是這是大街上無意中遇見的人,而兩人說話口氣和內容,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後院女子與路人的對話。
寄娘對她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綠玉不再多想,嗯嗯點頭。
暖玉見狀,忙也跟著點頭。
正好此時,小廝打聽回來了。
“主子,是鹿城皇商陳家公子,出城不僅沒下馬還快馬加鞭衝撞守城兵,被執拗的守城兵攔下了。”
“皇商陳家?”
“是,也是平國公的外甥,平國公的庶妹嫁的是陳家家主,這位陳公子便是陳家長子。”
“既是平國公的外甥,這守城兵怕不好過了。”
小廝見多了這種情況:“怕是個新來的,死心眼不懂規矩,陳家公子正嚷著要家丁打死他呢。”
寄娘皺眉:“你拿著牌子過去,就說正月裡不好見血,有什麼干戈彼此都退一步,車架越堵越多,大家都急著出城辦事,鬧大了不好看。”
剛說完,就聽到隔壁也讓小廝過去勸阻。
施牧還在那邊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陳家在鹿城當慣了土皇帝,這小兵逃了今日怕也沒有明日了。”
寄娘心中也有數,嘆了一口氣。
曄王府和鴻臚寺大夫兩家人一起過來,陳家長子再怎麼霸道也不敢繼續糾纏,恨恨鬆開了守城兵,上馬揚鞭走了。
城門口的擁堵漸漸疏通,車架開始有序出城。
輪到寄娘這邊時,施牧隔著車簾與她告別:“寄夫人,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