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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文睿一聽到這句話,氣得直接對著她腦門重重一個暴慄,痛得她“嗷嗚”一聲,捂住了額頭。
“沒什麼?!不好好在家學畫畫,跑出來賺錢?你怎麼教育澄澄的!你當姐姐的怎麼以身作則!”
“我成年了啊,澄澄還小,不是在家學著呢嗎?我已經長大了。”
“長大個屁!你來這一個月能有多少錢?有這時間能學多少東西?每年本來就沒多少時間學美術,好不容易有機會,你不學習來賺錢?這不是捨本逐末?還是你覺得你的畫技很了不起了?林笑,你就算讀到博士後我都供得起,打什麼工!”
林笑收起了臉上的笑,強調:“我成年了,我不用你們供我讀書了。你也不是我爸我媽,憑什麼供我讀到博士後?”
茅文睿呵了一聲:“成年了不起了,翅膀長硬了就要飛走了是嗎?”
林笑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我也能給你們回饋了,我沒有放棄學習啊,我還在繼續畫畫,以後開學了,我也會努力學習的。”
“我要你回饋了嗎?!這麼多年你只想著早點報恩還債了是吧?!”
“我沒有――”
“好,要報答,那你說,你能給什麼回饋,靠你這一個月?多少錢?一千?兩千?我看上一個運動包一萬八,你打算怎麼回饋我,打工幾個月?”
林笑被他尖銳的話刺痛,但知道這不是他本意,也知道他生氣是為了她好,依舊好聲好氣說:“我知道我現在回饋得少,所以只是一點點心意,我……我們……”她想說,我們不是朋友嗎,我現在送的禮物不是很貴但都是我的一份真誠心意……但他一萬八的話在前,似乎別的都看不上,她又突然覺得自己這麼說,彷彿以“禮輕情意重”之名行佔便宜之實,這些話又說不出口了,垂下頭,只好說:“我會努力賺錢的,以後一定會送你真正喜歡的禮物。”
說完,心裡實在不是滋味,轉身往前走。
茅文睿輕蔑的語氣是實實在在刺痛了她,理智雖然告訴她,他是出於好意,是不希望她來打工,希望她回去學畫畫,上興趣課,可是他是茅文睿啊,是這麼多年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是本該最瞭解她心情的人,不是多年前那個剛見面的少年了。
當初的少年鄙夷她的一切她都覺得沒關係,毫不在意;可現在的茅文睿用這樣嫌棄的語氣形容她的行動,這麼不理解自己,這麼說自己,這實在是太讓人覺得委屈。
真的是長大了嗎?不是以前那個少年了?
她想到了下午那個漂亮精緻的女孩,是和茅文睿一類的人,兩人週末單獨出來逛街,應該是有曖昧或者已經是情侶了。
林笑走著走著,委屈得掉下淚來,就覺得好像失去了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再也找不回來了。
茅文睿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遠,一下午憋著的怒氣在他口不擇言中宣洩出去了,但宣洩完,理智迴歸,看著她低落的背影,懊悔鋪天蓋地而來。
他的本意不是這個啊,他只是不希望她再偷偷摸摸出來打工而已。而且一切歸根究底,只是心疼她啊!
他連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很生氣!我氣的是――”話音戛然而止。
商鋪閃爍的燈光下,林笑一臉的眼淚。
她快速扭頭擦臉。
茅文睿立在那,整個人都僵硬了。林笑從來不哭,再難再苦的事情,她最多隻會對他吐槽一下,抱怨一下,然後不用他安慰幾句,她就立刻樂觀地恢復元氣了。
“對……對不起……笑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氣了一個下午,實在太生氣了,說的話過分了。”
林笑壓下哽咽,平靜地說:“沒有,你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