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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澄仰頭看她:“人家都有,我沒有,不太開心。”
林笑失笑,摸著他的腦袋說:“那人家有我這麼好的姐姐嗎?人家的床像我們家這麼漂亮嗎?人家生日是宇航天 被命運選中的孩子9
茅文睿又和節目組大吵了一架。他以前很少和人吵架,和他爸鬧脾氣都是冷戰,但是節目組的冷漠和不近人情讓他滿心委屈和憤怒無從發洩,作為一個無能為力的小孩,他最終只能化為憤怒的吼叫、爭吵、離家出走。
但這隻會讓他在鏡頭下顯得更加頑劣不堪,工作人員勸說不了後,也不會像他爸依舊對著他耳提面命,而是選擇任他行動,但攝像頭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記錄著他的一舉一動。
茅文睿趴在石橋上,西北風吹得他整張臉都麻木了,眼前的美景他半點看不進去,只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他爸不要他了,這麼多天都不要求聯絡一下,完全把他拋在了腦後。他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眼睛又幹又疼,疼得他流出了眼淚。
但是他又不肯讓這幫人拍到,就把半張臉埋在手臂裡,瞪大了眼睛,瞪著石橋下的嘩嘩溪水發呆。
一個孩子倔強起來,大人都承受不住。攝像師先被風吹得瑟瑟發抖起來,接著是導演。他們靠在一起取暖搓手,看著橋上的少年,實在不知道嬌生慣養的人,現在怎麼就這麼不怕凍了。但是他們沒上前勸說,之前也有這樣的事情,他們說多了反而激化矛盾,而茅文睿的性格就是讓他一個人待著,呆久了,他的情緒消退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這不,遠遠地聽到小孩子笑聲,茅文睿就立刻回神了。
他低頭在手臂上蹭了兩下眼睛,循著聲音去看是誰來了,等到來人走近了,立刻認出了林笑林澄姐弟倆。
導演一直覺得林笑這個女孩子很特別,但他又說不出哪裡特別,當初來鄉下招人的時候沒發現她的特殊,這段時間接觸很少,這感覺又稍縱即逝。
所以,當茅文睿躡手躡腳地繞到姐弟倆後方時,導演立刻讓攝像師跟上去拍攝。
茅文睿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在這邊哀哀慼戚的,心情很不好,看到姐弟倆又是這麼開開心心地走過來,心裡就很不平衡,腦子裡忍不住冒出一點壞水,想要繞過去嚇唬這兩人。
起初他離得遠,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等到他走近了,就聽到兩個字“……死了”,接著說“埋到土裡了……”,他嚇了一跳,又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想多了,估計是什麼寵物死了。
他直起身,板著臉想開口嚇唬嚇唬那小妞,又聽到兩人繼續說什麼“拜拜”,忍不住好奇起來,到底什麼死了,還要跟人死了一樣每年去拜拜?
茅文睿就這麼好奇地站在原地聽,聽著聽著……正主轉身出來了他也沒反應過來,被人逮了個正著。
此時的茅文睿裹著林文妮爸爸的大棉襖,凍得忍不住抽鼻涕,完全沒有剛來村裡時城市少年的時尚洋氣,他腦子裡還在想姐弟倆的對話,心裡隱隱約約有個念頭,又覺得不可能,直接打消了,轉而繼續好奇,到底死了什麼,怎麼不講吓去了?
林笑看看茅文睿,再看看那幾個工作人員,從他們的表情上,她很快讀出了這些人全都聽到了的含義,她看向那個黑乎乎的攝像頭,心裡估算起來,這要是被播放出去,對她對林澄造成的影響是好是壞。
沒有人說,一個優秀的人必須是父母雙全的,只是大多數人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能更容易得到教育、撫養、愛護。但是,人的成長都是後天不斷矯正的,矯正你缺陷的人可以是父母,也會是老師、朋友、教育、書籍、乃至整個社會。
在既定的情況下,林笑不希望林澄自我認知陷入“我沒有父母,我是個有遺憾的值得同情的孩子”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