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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衣突然問:“你為何救我,所有人都說六橋山莊勾結魔教,你不信?”
江知白笑了一下:“我自然是不信的。”
陸無衣:“為何?”
江知白點點自己的腦袋:“我有腦子啊。”
陸無衣起初以為江知白真是個初出茅廬的小白,可能心底比較良善所以救了他,但慢慢接觸下來,卻覺得這人偶爾會出乎意料,和外表並不完全一致。做事果斷乾脆,也不人云亦云,不像個老好人,倒是個有主見的。
這樣一個奇怪的陌生人,她不敢完全信任,目前又全依賴著他,只能裝作不知道自己拖累了人,一日挨一日地過著,認真用藥好好休息,拼命努力希望早點好起來。
江知白卻彷彿十分有耐心,這天字一號房幾乎被他包下來當成了自己家,每日拿著一管簫一身白衣出門,到了陸無衣用藥時間就準時準點回來,或給她喂藥,或給她處理身上的傷口。
處理外傷的時候,難免要解開陸無衣的衣裳,陸無衣一臉平靜,甚至垂著眼睛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江知白卻有些手抖,忍了忍,沒忍住。
“你閉眼。”
陸無衣:“?”
江知白拉著一角紗布:“閉眼,不然我保不準用錯藥。”
陸無衣:“你是個大夫。”
江知白抬眼用上目線看著她,極其無辜:“我不是啊,我只是略懂醫術,你是我 正邪不兩立3
江知白說自己的醫術只做過獸醫,陸無衣卻覺得他的醫術非常不錯。
身上的傷本是致命傷,她是活不下去的,只因為在臨死之前被他發現,這條命竟真的被他撿了回來。
她可以簡單下床走幾步路的時候,站在視窗往外瞧,發現自己竟還在西湖邊上,這一片地,太熟悉了,哪怕閉上眼她都知道出了客棧百步外有個折柳亭,亭子隔湖相對有個山莊,那便是六橋山莊。
她曾來客棧對面的煙雨樓吃飯,煙雨樓最有名的一道菜便是西湖醋魚,是山莊的大廚做不出的美味。煙雨樓下是西湖邊最熱鬧的坊市,到了集會日,更是熱鬧非凡。
家裡的弟弟最喜歡湊熱鬧,每個月的集會必然鬧著出門來看,有一回遇到一個自稱洪湖派的小年輕,走在路上言語調戲過路的民女,那民女卻是個潑辣的,直接掐腰罵了回去。小年輕被罵得面紅耳赤,拔劍欲砍人,弟弟大叫一聲衝了上去,做了一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英雄”。
小年輕年紀大了五六歲,功夫卻比不上小孩,被打趴下後還喊著“我乃洪湖派弟子,你敢欺凌我,我讓我師伯師叔們來找你報仇!”
陸弟弟最擅長囂張跋扈了,挺著小肚子,仰著小下巴,胖腳一腳踏在小年輕身上,勾勾胖乎乎的小手指:“你來呀!我家在六橋山莊,我等你呀!”
前一秒還趾高氣昂的洪湖派弟子瞬間彷彿蔫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陸無衣望著樓下熟悉的青石街道,眼前浮現出去年小胖弟弟在這行俠仗義的模樣,眼裡滿是笑,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個弧度。
房門響起開合聲,沒一會兒,一個人影到了她身後。
江知白走路和貓似的,沒有任何響動,到了眼前才知道這人過來了。
他探頭往窗外看:“看到什麼了,頭一回見你笑。”
陸無衣:“我弟弟。”
江知白臉色變了變,詫異地看著她。
陸無衣勾唇,從窗外收回視線看向他:“去年,他在這裡教訓了一個欺凌民女的洪湖派弟子,中秋那晚,衝上山莊的洪湖派人說弟弟橫行霸道,無故打傷他的侄子,說我們一家上樑不正下樑歪為禍鄉里……。”
江知白眼裡浮現同情,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