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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心裡恨不得把蕭柳殺而後快,本就狹窄的心胸,將她恨到了頂點。
屋裡的打殺聲漸漸微弱,和親使節團真正勇武的是西北軍,但他們不屑逼迫蕭柳這個弱女子,跟隨周大人的都是京城的侍衛士兵,這些人早就養得金尊玉貴,完全不是懷東衛城軍的對手,姓周的還沒被耗死,屋裡的人都死光了。
滿地血跡,一片狼藉。
衛城軍統領原本擔心蕭柳害怕,剛要使眼色讓人立刻清理現場,確定到蕭柳咯咯咯的笑聲:“啊呀,周大人你快跑啊,他要就在你三步遠了!”
“蕭柳!你這個妖女!你枉為我大遼的公主!貪生怕死、貪圖富貴,你怎麼對得起大遼天下百姓!蒼天無眼啊……我大遼竟要葬送在你這個□□手中不成!”
說得好是痛心疾首,忠肝義膽。
蕭柳嫌棄地皺起眉,從李正言手中拿過劍。
周大人此時正捂著傷口臉色蒼白地與衛城軍對峙,趁著機會破口大罵蕭柳,企圖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畢竟這裡都是當兵的,誰想打仗送死?一個公主就能換來太平,除了蕭柳誰會反對?
他抵抗者眩暈罵得都快罵自己感動了,彷彿大遼當真只剩下他這麼一個為國為民的忠誠,突然胸口一痛……
一道銀光遠遠射來,越過對峙的衛城軍直直插入了周仲仁的心口,那劍柄甚至還在微微地顫動。
周大人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胸口,又緩緩抬頭看向蕭柳的方向,生前最後一眼,他看到蕭柳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笑。
“蕭……”
一手促成天子親女和親,促成大遼割地賠款,這位周大人一箭雙鵰,又是剷除異己又是中飽私囊收了無數好處,卻萬萬沒想到,最後自己會命喪在這場和親裡。
蕭柳看著他轟然倒地,心頭暢快得彷彿要飛起來。
一切的悲劇,源頭都是這位黨爭伐異、心胸狹隘的周大人,親手宰了他,比彎彎繞繞設計袁家滅亡痛快多了。
李正言抬手,抹去不知何時濺到她側臉的血珠,眼中有了一抹擔心:“公主……”
蕭柳回頭看他。
李正言仔細看著她,她笑得很開心,眼裡沒有任何陰霾。但不知為什麼,剛才那一瞬間,看到她臉上掛著血珠望著窗外笑時,他的心頭狂跳起來,血色的笑容彷彿帶著一絲瘋狂,像極了曾經的他和師兄弟們。
蕭柳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李正言搖搖頭:“你臉上有血。”
蕭柳抬手在他碰過的地方摸了摸,想到那是溫熱的人血,身子抖了抖,覺得全身都開始難受。
衛城軍統領終於找到機會插嘴:“公主,臣等送您去王府。”
這是一早便說好的,蕭柳和平洲王世子當日說的生意便是這。
他助她殺了周大人毀掉和親,她將和親使團護送的賠款、鹽鐵甚至自己的嫁妝,都資送平洲王府和西北軍。
蕭柳他們剛到懷東的時候,平洲王府並不想渾水,他們能不戰而降大遼,自然也不會為了野心而打劫和親使團。所以平洲王爺在外遊玩不歸;蕭柳挑撥,世子反響不高。
哪知世事難料,一步步下來,最不可能吞了使節團的平洲王府,竟當真把使節團完完整整吞下了。
李正言抱起蕭柳,踩著滿地溼漉漉的血水走出屋門,一路將她抱上了馬車,又自己換了一雙鞋,這才上車與她同坐。
馬車穿過後院、中庭、前院……可以看見,兩方衝突的戰場遠不止她的小院,衛城軍一路打進來,一部分使節團侍衛束手就擒,一部分抵抗無效或死或傷,而現在,衛城軍正在對這些活下來投降的侍衛重新整編、指揮他們整理倉庫。
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