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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車先藩王府的車隊離開。
六皇子遠遠地看著幾個青影遠去,嘆了一口氣。
小桂子問:“回家了您怎麼反而嘆氣?”
觀星瞥他一眼:“舟車勞頓一路喊累,還不歇歇?主子的事你倒是管得多。”
小桂子癟嘴。
六皇子彷彿沒聽到兩人的話,手裡捏著一枚玉佩,望著遠處出神。
玉佩是最後一晚,雲雅慧送他的,讓他日日帶在身邊,說是平安符,可以管他平安。
這玉的玉質很好,觸手溫潤,也不知她當了十幾年的侍女,上哪得來的,不知花了多少錢。
六皇子的鬱鬱寡歡且不提,雲雅慧這邊,很快脫離了離別的傷感,一家人開始憧憬未來的生活。
在京城療養了幾個月,雲母因為辛勞留下的老毛病不再那麼容易犯了,減輕了許多苦痛;妹妹雅嫻每日按時吃雲雅慧開的藥,原本年紀輕輕就幾個月不來月事,一來又如同血崩,常常臉色煞白,疼痛如絞,如今經期已經規律,血氣也養回來不少;更別提堂妹雅穗,身體和雲雅慧一樣健康。
身上的苦痛少了,人的精神頭就好了,哪怕雅嫻這樣心思抑鬱的,也生出了幾分對新生活的嚮往。
杏花村如六皇子所說,距離南梁城不算遠,村子如其名,沒到村口就看到了一路的杏花。如今已是春末,杏花大多凋零,綠葉茂盛,鬱鬱蔥蔥。
村裡的田間地頭都是耕作的村民,看到這麼多驢車,紛紛好奇地停下動作看過來,正在玩鬧的孩子也停下了打鬧,追著驢車跑。
雲雅慧從車廂裡掏出一袋零嘴,等到了家門口下了車,一邊和村民鄰居打招呼,一邊將袋子裡的瓜子糖果分給圍上來的小孩。
三言兩語之間,她把自己家的情況說了個清楚。
寡母帶著三姐妹,她是老大,曾賣身去大戶人家做丫頭,如今剛贖身出來;老二是堂妹,老三是親妹妹。以前老家太窮太破,她做主在南梁城外買了房子地,打算帶著家人定居於此。
“要是有什麼事,去一趟城裡找小姐妹舊主子也方便。”
初來乍到,她沒有說太多,但這些基本情況足夠安了本地村民的心,也讓大家知道,她們背後有靠山。
而聊天的過程中,雲雅慧也得知了自家宅子從前的情況。
這是村裡某個富戶家的宅子,因為兒子考中了秀才要去城裡唸書,全家都搬去城裡了,原本宅主還說兩個老人不走,不知怎麼,最後全都走了,連地也賣了一半。大家都懷疑是高價賣了宅子,還向雲雅慧打聽,問她出了多少錢。
雲雅慧懷疑是不是六皇子的人出了力,不過看村民的說法,這家人應當是興高采烈走的,沒吃虧還賺了。
搬家過程中,不時有村裡的婦女過來看一眼,問幾句。雅嫻和雅穗完全應付不來,一早躲進了屋裡頭收拾,讓雲雅慧意外的是雲母。原身記憶裡,雲母是個優雅的大家閨秀,而如今,她可以大著嗓門和這些村婦說長道短,聊得不亦樂乎,從中問出了不少當地的生活習俗。
雲雅慧放心的同時,也有些心酸。
徹底收拾好已是天黑,雲雅慧下廚請了幾個幫忙的車伕吃飯,又送他們離開村子。這些都是王府的人,確認她們一家安頓好了,這才回去覆命交差。
農宅是個小四合院,對四個女子來說,房間充足得很。臥室一人一個,廚房一間,茅房在後院,柴房一間,正房客廳一間,還有兩個空房間。雲雅慧安排一個書房,裡頭放了帶來的書、筆墨紙硯;一個作為一家人的活動房,無論做女紅還是以後認識新的小姐妹相聚,都可以在這裡。
雅嫻感嘆:“我們家真大!”
她年紀最小,早就忘記了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