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女僕了。
平時偷懶分心的時候,也沒有人端來橙汁提醒他這個那個了。
他還真不一定能按時完成。
褐發青年的臉忽然蒼白了許多。
&ldo;完了。&rdo;他深呼吸道:&ldo;我連合同都簽了,現在沒法反悔了。&rdo;
海蒂本來想聊兩句就繼續看書,此刻反而有些糾結。
她要是不幫忙,搞不好歐洲文明史上的一顆啟明星就因為債務鋃鐺入獄,甚至連文藝復興都復到一半回家見上帝。
&ldo;這樣。&rdo;她輕咳一聲道:&ldo;我有空來監工好了。&rdo;
達文西長長地鬆了一口氣:&ldo;那我得救了。&rdo;
&ldo;前提是你寫一個具體的工作進度表。&rdo;海蒂不依不饒道:&ldo;具體到幾月份完成多少,什麼時候畫完草稿,大概幾月交工。&rdo;
達文西揚起笑容來,揮手道:&ldo;我幫劇院把天使的光環做好就去寫‐‐&rdo;
&ldo;現在就寫。&rdo;
&ldo;那我去吃點東西回來‐‐&rdo;
&ldo;現在‐‐就寫。&rdo;
某人默默回了房間。
海蒂等了一會兒,隱約感覺不對勁。
她過去敲了敲門,聽見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的聲音。
達文西寫了一半工作安排忽然開始研究鵝毛,研究著開始在筆記本上畫天鵝,沒聽見這幾下敲門聲真要寫到半夜裡去。
等工作進度寫完之後,海蒂仔細一看,居然只要十個月。
從三十個月,到二十個月,再到十個月。
果然這傢伙的時間觀就跟海綿裡的水一樣……
眼下到了二月,又到了全城上下都開始晾曬義大利麵的時候。
街道上到處可以瞥見長長的面片放置在陽光下,好些人家的屋頂和露臺上也曬著麵條。
領主宮雖然看起來只有三層,但是層高驚人,也有種俯視眾生的感覺。
海蒂聽德喬說顯微鏡已經做好了,準備動身親自去取,臨出發前在窗戶上望了一眼,果真是一城赭石黃上還散著好些明黃蛋黃的幾何線條,有幾處竟還被人排成了波浪線和圓弧。
這兒的居民喜歡在樓頂和門口養橘子樹,而盆栽旁邊圍了一圈麵條,就頗有些象好些人在玩行為藝術。
佛羅倫斯在義大利語本來是花之都,現在看來明明該叫義大利麵大本營才對。
工匠果然手藝了得,不光照著圖紙做的一模一樣,還按照她的注釋做了一個聚光的設計,完全能滿足基本需求。
海蒂特意拔了根頭髮放在鏡下看,在調整好距離之後能清晰的放大數倍。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還多付了兩個銀幣。
&ldo;謝謝您‐‐您真是太好了。&rdo;眼鏡工匠笑的合不攏嘴:&ldo;歡迎下次再來啊。&rdo;
她們折返回去的時候,要穿過長長的市政廳廣場去藥劑店裡買些東西。
還沒等走幾步,忽然好些鴿子驚飛起來,緊接著有幾個婦人發出驚呼,好些人都湊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
海蒂隱約聽見有人在呼救,連忙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女僕,小心地擠進了人群。
一個頗有些肥胖的婦人倒在了地上,已經陷入意識昏迷的狀態裡。
可能是心臟病!
她下意識地擠進人群,高聲呼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