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李瀛活該。
誰讓他得到了一切,還要回頭來找雲清辭呢?一個傻瓜傻了一輩子,吃了教訓,怎麼可能還會再傻一次?
“阿辭。”李瀛說:“這樣就很好了,我很滿足,我真的,尊重你的一切。”
“這樣就好了,足夠了。”
一個很輕的吻落在了雲清辭的額頭。
雲清辭的手指刮過眼角,指尖甩下一滴水珠兒,落在湖裡濺起層層波紋,又悄無聲息地隱去了蹤跡。
第二日,雲相一早醒來,就發現雲清辭已經收拾妥當,安靜地坐在了前廳。
他這會兒天還未亮,廳內一燈如豆,昏黃的光在他身上,照出的剪影纖瘦。
雲清蕭扶了一下頭上的烏紗,與父親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刻的雲清辭很不一般。
“今兒……”雲相開口,雲清辭似乎被嚇了一跳,他仰起臉,眼中隱隱帶著些迷濛,他茫茫望著父親,聽他和藹道:“我們小辭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雲清辭抬手揉了揉眼睛,雲清蕭撲哧笑了:“還當你是在沉思什麼,沒想到是在瞌睡。”
雲相也跟著笑,道:“坐多久了?冷不冷……哎這手都涼的,來人,去把手爐拿來。”
如今冬日已過,想拿炭爐暖手不太可能。但春日的夜晚和白日溫差很大,雲相這樣年紀大的,晚上睡覺還得燒著爐子。
很快有人拿小水壺接了熱水,用布帛包著,給他塞進了手裡。
雲相在他身邊坐下,雲清蕭在他另一邊坐下,道:“怎麼,這是要跟我們一起去上朝啊?”
“……不是。”雲清辭捧著小水壺,道:“我是想回宮去。”
父親和兄長同時收斂了笑意。
雲清辭也沒指望他們能立刻答應,但他還是道:“我都想清楚了,我,我心裡還是有他的,既然有他,就沒必要非要遮著掩著生怕人知道,折騰自己,也折騰他。”
他不敢去看父親和兄長的表情,低著頭兀自道:“今日等爹爹和哥哥出來,就是想跟你們說一聲,我不準備和離了……我,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可是我,我現在真的,不會跟以前一樣了,如果他敢對我不好,我肯定馬上回來,不會再為了他做傻事了。”
“我知道你們不信,可我真的很清醒,對不起爹爹,二哥哥……一大早讓你們聽這些糟心事,我就是覺得……如今我跟他,明明感情上已經誤解盡消,和好如初,可行為上還要與想法背道而馳,何苦呢?”
他的語氣很堅定,但表現的卻有些不安。
雲相還未開口,倒是雲清蕭先表了態:“我信你。”
雲清辭傻傻看向他。
“你如今心裡有事,願意跟父兄商量,便是聽得進意見,可聽得進,不代表一定要採納。人生是你自己的,本就該自立自主,而不是一味隨波逐流,如果你因為我們而束手束腳,強忍著不敢面對內心,那跟當初顛顛兒地追著陛下跑,把我和爹爹都拋之腦後,不聽不看不聞不問的傻子有什麼區別?”
“哦,也有區別。”雲清蕭沉聲說:“一個是沒腦子的小傻瓜,一個有了腦子卻畏手畏腳不敢用的小傻瓜。”
雲清辭臉頰鼓了鼓。
雲清蕭去看向雲相,道:“父親怎麼看?”
雲相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當然是一百個不願意讓雲清辭回去的,但云清蕭這麼一說,等於是把他所有想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如果他再非要挽留雲清辭,就幾乎是說要繼續把雲清辭當成傻子。
他有些不甘不願,道:“爹不是不讓你跟他和好,只是擔心……”
“爹爹擔心我沒有抵禦風險的能力。”雲清辭的眼睛亮了起來,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