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臉見他的雄主!
他怎麼還有臉來向雄主哭訴!?
景宸也從未見過如此的哲容,恐懼著,自責著,畏縮著,彷彿下一秒便會因為喘不上氣而窒息,明明死死抓著自己的手掌,卻又躲避著不敢讓自己碰到他身體一丁點,彷彿他們不是最親近的伴侶,而只是最陌生的陌生人。
景宸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哲容驕傲、卑微、肆意、乖巧,他喜歡看著哲容做著喜歡的事滿臉自信興奮的模樣,也喜歡看著哲容被自己折斷羽翼捧在手掌之間。哲容應該是漂亮的金絲雀,驕傲地在他的籠子裡歌唱。
而不是現在這樣,崩潰哭嚎,畏縮膽小,彷彿只要他露出一點責怪的表情,哲容就能立刻用蟲爪抹了自己的脖子,就像他用蟲爪撕開自己的孕育腔那麼簡單幹脆。
景宸突然意識到,他把金絲雀養成了家禽。
&ldo;哲容。&rdo;景宸強硬地板正哲容的腦袋看向自己。
景宸回來藍星以後看到過一句話,促使一個人快速成長是經歷變故,人一生能經歷最大的變故無非生死。他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回,但他是雄性,作為雄性,仇恨和驕傲促使他不能倒下。
哲容也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回,但無論是嬌貴的金絲雀,還是膽怯的家禽,都是承受不住什麼打擊的。
景宸顧不上渾身的疼痛,把自認在努力掙紮實際上根本沒用上力氣連現在的他都掙不脫的哲容,用力拉進懷裡。
哲容與景宸貼近的一瞬間,所有的掙扎都停下了。
&ldo;我很痛。&rdo;哲容剛有一個動作,景宸立刻更用力地按住他,下巴壓在哲容的腦袋頂上,聲音虛弱卻堅定:&ldo;你不要亂動……待在我懷裡,不要亂動。&rdo;
哲容果然不再亂動,他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在他因為痛苦在失去意識的邊緣徘徊時,他的雄主理應比他更加痛苦,在他現在因蟲蛋和雄主而悲痛悔恨時,他的雄主所感受到的悲傷並不會比自己少。
他還記得從他懷孕以來,他的雄主多少次小心翼翼地隔著他的肚子和蟲蛋打招呼,可雄主這樣期待的孩子卻因為他多年前的一個不忍和自私的決定,在孵化之前就註定失去健康的身體。
景宸似乎是休息夠了,撫摸著哲容柔軟的髮絲:&ldo;這是你的錯。&rdo;
哲容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景宸挪了下自己的腦袋,下巴離開哲容的頭頂時,哲容整隻蟲都似乎蜷縮得更小隻了,景宸親了親哲容的發旋和額頭:&ldo;但也是我的錯。&rdo;
&ldo;不是。&rdo;哲容連忙說到。
景宸把哲容腦袋又壓下去:&ldo;閉嘴。&rdo;
哲容噤聲。
景宸喘了一口氣,又順了順哲容腦袋頂上的毛,哲容的頭髮璨金耀眼但摸上去卻會發現其實很柔軟,就像哲容一直以來其實內心都不夠強大,柔軟而敏感。
景宸語速緩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向哲容說著他在臨死前突然想透的很多事:&ldo;你的錯是當年不該把哲星救出來,我的錯是不該什麼事情都縱著你,當年不該去央著裡爾哥哥給哲星找替死鬼替你遮掩,之前也不該對你為哲星而欺騙我的事百般維護辯解。&rdo;
&ldo;不是,這不是雄主的錯,是我的錯。&rdo;
&ldo;閉嘴。&rdo;景宸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稍顯嚴厲,景宸摩挲著哲容的臉龐,目光逐漸陰冷,漸漸帶上了咬牙切齒地恨意:&ldo;裡爾說過我很多次只躲在實驗室不願意動腦子,我的確不該因為這些年的順遂就如此放鬆散漫,不該理所當然地認為哲星是個廢物,總有蟲知道該怎麼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