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看梁好運。
梁好運也聽見了,“去了?”幾個意思。
“剛去。”
梁好運張了張口,“不,不是,不是挺精神?怎麼這麼突然?”
“誰說不是。晚上還吃了滿滿一碗米飯。看完閉幕式,他說要睡覺,我就說你先睡。我把來看電視的老鄰居送走,門鎖好,問他空調冷不冷,沒人答應。我就覺得壞了。等我大哥過來,人就沒氣了。”
梁好運問:“那,那怎麼辦?我和躍民現在過去?”
“你們別來了。大半夜的商店關門了,想幫忙置辦東西也得明天。我打給你們是因為我爹今晚還唸叨,沒想到這輩子能趕上開幕式。我覺著他一定想躍民。好運,你忙,趕明兒讓躍民過來就行了。”
從張躍民這輩人算,兩家關係遠。但從老村長和張爺爺算,還是未出五服的兄弟。老村長幫過樑好運,當年張躍民和梁好運結婚,張奶奶去世,他老人家也沒少幫忙。
張躍民一個人去不合適。不過這檔口,梁好運也沒跟他爭,“明天再告訴爺爺?”
“明天再說。現在說該睡不著了。你們睡吧。”
哪睡得著。
張奶奶走的時候,一家老小都有預感。壽衣和棺材也置辦好了,所以梁好運不慌。
老村長半個月前還中氣十足的吼張躍民,這說走就走,梁好運莫名心慌。
“張躍民,掐我一下。”梁好運把手遞給他。
張躍民朝她手上一巴掌。
梁好運的手背瞬間紅彤彤的,痛的抽氣,忍不住瞪他。
“雖然突然,你也該有預感。像他之前的狀態,頂多撐七八天。”張躍民道。
梁好運:“我又不知道他之前什麼樣。”
“也對,我和運運好好去的。”張躍民坐起來,“也是喜喪,還沒受罪。睡吧。我明兒一早過去。”
梁好運看了看床頭上的表,十一點了,“睡得著嗎?”
睡得著,但不踏實,張躍民一夜總做夢,還是些亂七八糟的夢。有他多年前的中學同學,有張保栓等人,唯獨沒有老村長。
翌日清晨,張躍民起來,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臉色也有點蠟黃。
張躍民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太難得了。四十歲的人,整天跟二十郎當歲,血氣方剛的小青年似的。
張爺爺調侃:“晚上做賊去了?””
張躍民淡淡地瞥他一眼,摘幾個黃瓜去做拍黃瓜。
“他什麼德行?”張爺爺急的瞪眼。
梁好運給他搬張椅子,“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近乎哄孩子的話從張躍民口中說出來,張爺爺肯定跟他急。孫媳婦攤上他孫子簡直倒了八輩子黴,張爺爺可不好意思吼。
張爺爺坐下就問:“他咋了?”
“昨晚睡覺前接個電話,老村長的身體不大好。”梁好運看著他的臉色說。
張爺爺跟昨晚的張躍民一樣愣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大好?”
“本來,開幕式那天,他精神很好,不光躍民,他幾個兒子也擔心迴光返照。殯儀館的車都聯絡好了。”
張爺爺抬頭看梁好運,“是去了吧?”
梁好運沒想到老爺子真不糊塗,“是的。不過沒受罪。去之前還吃了一碗米飯,說他困了,然後就睡過去了。”
“半夜去的?”
梁好運:“十一點。”
“他是哪樣都沒拉下啊。”張爺爺說出來,精神瞬間萎靡了不少。
剛剛能跟張躍民打一架,這會兒自己站起來都難。
梁好運見他這樣,心裡悶悶的,難受,“那邊的意思讓躍民一個人過去。明天傍晚火化,我們明天下午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