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麼幾年,蘇女士還能想起當初她和小優爸爸受邀去參加晚宴的情形。
林優的父親是一個警察,大半輩子都奉獻在自己的崗位上,臨近退休,組織上考慮他的身體狀況,才讓他退居二線做起了辦公室的工作。
他和蘇女士,一個警察,一個醫生,雖然沒有賺得大富大貴,但也算小康家庭衣食無憂。
他們是沒有接觸過商場豪門那個圈子的,所以他們不知道,那個圈子裡的人,殺人不見血。
晚宴定在了瀝城郊區的一個別墅,據說那是陳朗家最不起眼的房產之一。
陳朗父母離婚,父母雙方年輕的時候是豪門聯姻,後來感情不和離婚後,陳朗就跟隨母親姓陳,作為陳家的繼承人培養。
他雖然不跟父親姓,但依舊和他父親的關係親厚。
所以那天晚宴,陳朗父母都出席了,甚至不只他們,還有兩家的親戚朋友。
為了這次晚宴,蘇女士和林父專程花了大價錢買了禮服,來之前更是細心的整理妝容,就為了能給準親家留個好印象。
林優看著蘇女士去理髮店做了半天造型,又看著林父在鏡子前反覆整理領結,一遍遍的問她,他們穿著是否得體。
在林優看來,蘇女士和林父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拿出了最大的誠意來對待這個晚宴。
那天晚上,林父開著他那輛十幾年的老車到了郊區,還沒開到門口,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保安說只有貴客才能走前門,其他人員都得從後門進。
林父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我們是陳朗邀請來的,怎麼就不是貴客?”
保安一臉為難,“大叔,您看門口那一排排豪車,您看您開這車,像貴客嗎?”
林父當時臉色就有了變化,不過看在女兒的面上,還是耐心說:
“你給陳朗打個電話!”
保安立刻拒絕,“我們就是幾個看門的,怎麼好直接給少爺打電話,要不……你們自己打吧。都是混口飯吃,你們也別為難我們,行嗎?”
他們受邀來參加宴會,保安卻沒有收到主人家任何放行的通知,這可能嗎?
旁觀者都能一眼看明白的事,但當時身處其中的人卻看不真切。
林優一邊向林父解釋,“爸,您別生氣,一定是裡面有什麼誤會。我馬上給陳朗打電話。”
林優撥通了陳朗的電話,電話卻不是陳朗接的,而是陳朗的母親,陳芹。
“啊,是小優啊,你們怎麼還沒到?大家都等著你們呢。”
陳芹在電話裡依舊熱情,一點兒也聽不出對他們的怠慢。
難道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林優在電話裡解釋了他們被保安攔在了門口。
然後陳芹為難的說:“小優啊,今天我和郎朗的爸爸都很重視這次宴會,所以還邀請了親戚朋友。”
“現在大家夥兒都在呢,我倒是還無所謂,可郎朗畢竟是將來要接我們班的,你們就是他的臉面……”
頓了頓,陳芹懇請道:“小優啊,我們絕對沒有嫌棄你們的意思,阿姨就是說……你們能不能走後門,就算給郎朗留個面子。”
“郎朗這孩子也是,都快做一家人了,怎麼也不給你買輛像樣的車,這親戚朋友看見了,以後得怎麼看他?”
陳芹態度親切,語氣誠懇,可說出來的話,卻句句都像刀子,紮在林優的心上。
那時候,林優第一次知道,原來最難聽的話,往往都是藏在最完美客氣的態度裡的。
林優當時眼睛就紅了,她哽咽著說:“郎朗在嗎?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陳芹連連嘆氣,“他正在和他叔叔伯伯交流呢,這會兒恐怕脫不開身,這樣吧,阿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