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宮詡到宮老夫人這邊問安。
他今日休沐,能有時間多陪陪家人。
“老太太昨夜睡得不好嗎?”宮詡發現母親的精神有些委頓。
“前半夜還好,後半夜睡得不大安穩。”宮老夫人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兒夜裡長安鬧騰了一陣兒,我聽到動靜也醒了。”
“長安怎麼了?”宮詡問,“可是不舒服了嗎?”
“回老爺的話,昨晚奴婢在四少爺跟前來著,他做了噩夢,驚醒了。”桑珥有些後怕的地說道,“他一個勁兒地說有個穿紅衣綠褲子的小孩兒坐在他胸口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沒規矩?主子說話呢,容得你插嘴?”韋氏難得嚴厲地訓斥下人。
她之所以這樣,是知道這裡頭有忌諱。
溫鳴謙和宮詡的關係稍微緩和一些,又提起當年的事來,豈不是讓宮詡又生出對溫鳴謙的厭惡?
偏偏桑珥是新來的,壓根兒不知道當年的事,因此說起話來也口無遮攔。
“好了,你帶著長安回二夫人那邊吧!”宮老夫人說,“告訴她不必過來請安了,我這就要再補一覺。”
“是。”桑珥有些羞慚地退了出去。
宮詡面無表情,坐在那裡彷彿泥塑的。
“事情都過去許多年了,我早說過該翻篇兒了。”宮老夫人提醒兒子,“你也答應我了,不是嗎?”
“母親放心,兒子說過的話都記得。”宮詡說完還扯了個笑,但多少有幾分勉強。
“昨兒你媳婦跟我說了,她買的這兩個丫頭啊,就是給你做姨娘的。”宮老夫人把話題引開,“我琢磨著雲英那丫頭更老成些,你姑且先把她收了房。至於那個桑珥,還有些小,不脫孩子氣,過一兩年再說吧。”
“全憑母親做主。”宮詡順從地說,“老太太想的總是比我們更周全。”
“既然你答應了,那就叫他們選個好日子。擺上幾桌酒,請些人來熱鬧熱鬧。這些日子咱們家一直不太順,你這邊虛驚一場。宋姨娘那頭也不太安生,不如也借這個機會沖沖喜。”宮老夫人順便提了一嘴宋氏。
“老太太說好便好,”宮詡說,“兒子只管聽吩咐。”
“好了,那你去吧!我實在乏得很,可得再睡一覺才成。”宮老夫人又打了個哈欠。
“你們服侍的人可要細心些,若是老太太身上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趕緊請大夫不要耽擱了。”宮詡對一旁的下人說。
“沒什麼事兒,只是耽擱了覺而已,我的身子骨還沒那麼弱。”宮老夫人笑了,“午飯我還要吃張媽做的菜,你們也過來和我一起吃。咱們又有好些天沒一桌吃飯了。”
宮詡見老太太興致很高,也笑著答應了。
走出門來,他心底到底還是有些陰鬱。
桑珥說宮長安做噩夢,夢裡那個孩子他知道是誰。
自然也就想到宋氏,自己這兩天卻乎有些冷著她了,這很不應該。
“老爺,你還要回書房嗎?還是到街上轉轉?”小廝問他。
“去小夫人那頭。”宮詡說著邁步朝西走去。
“老爺,您可來了!”楊婆子一見宮詡彷彿見到了菩薩,就差跪下磕頭了。
見她這副樣子,宮詡不由問道:“這是怎麼了?”
“您快進去看看小夫人吧!”楊婆子抹淚,“這兩天可鬧騰的不輕呢!”
“怎麼?她又身子不舒服了嗎?”宮詡很擔心,也很愧疚。
“吃了太醫開的方子,胎相倒是穩多了。”楊婆子一邊給宮詡掀簾子一邊說,“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有什麼說不得的?”說話間宮詡已經進了屋。
屋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