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吳氏母子,溫鳴謙返回內宅。
張媽過來說道:“姑娘,戲班子的人怎麼發落?”
“你還審出些什麼來?”溫鳴謙問。
張媽查問底細,那兩個人倒是細細交代了原委,可沒什麼大用。
去找他們的是個瘦小男人,描繪出來的形容溫鳴謙他們也不認得。
宋氏不是傻子,並沒有直接讓自己的身邊人去辦,估計是她哥哥家裡的人。
“雖然知道這事情是宋秀蓮那賤人動的手腳,可想真落到她頭上卻不容易,她一定不會認。”張媽說。
“是啊,又何況這個家根本沒有給咱們做主的人,把事情鬧起來,只會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溫鳴謙自然也早看透了這點。
“左右這壞也沒使成,我就讓他們把那二百兩銀子交上來,算是懲治了。”張媽說。
“記得告訴他們,若是對方來問,只說我一聽到那戲文的名字便不喜,直接叫換掉了。”溫鳴謙說,“我不想讓宋氏知道,咱們這些年對京城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還是讓她輕敵些好。”
“明白,”張媽說,“咱們將《鴛鴦盟》換成了彈詞,客人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又說:“那馮家小世子是怎麼回事兒?怕也是宋氏的手腳吧?”
溫鳴謙便簡短將馮天柱的事說了。
張媽聽了後不由得罵道:“這黑了心的賤婢!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那馮家小夫人白和她好了一回,就為了算計咱們,把人家那麼寶貝的孩子都拉下水。”
“由此也能看得出來,宋姨娘這人是不講恩義的,一切只為自己打算。”溫鳴謙一笑,“如此私心用甚怎能長久?”
“那崔二也是蠢貨一個!”張媽數落崔寶珠,“這是咱們給她留臉,否則這輩子別想嫁人了。”
“我瞧著她家的日子似乎不怎麼如意,她多半把宋氏當成了救命藤兒,否則也不會幫她做這麼下作的事。”溫鳴謙嘆了口氣,“她不明白人在這世上最要緊的是靠自己,旁人至多拉一把,是不能當成倚靠的。”
“這次多虧咱們家少爺機靈,換成一般孩子就要中他們的圈套了。”張媽說,“要是真讓他們得逞了,馮家只會把怨氣撒在咱們身上,宮家也會把咱們捨出去頂缸。”
“不過這事多少還是會透出去的,不用別人,單是馮家的小夫人就不會真的干休。”溫鳴謙說,“宋氏在這家裡根基不能說不深,想要奈何她,就得拿出耐心來。現在至多給她鬆鬆土,想要連根拔起,還得再下功夫。”
“她現在躲在她哥哥家,咱們一時還不會和她針鋒相對。不過那個劉婆子得好好懲治懲治,否則她還以為咱們是好耍的呢。”張媽說,“我知道她是楊婆子的表姐,一根藤兒上結出來的壞瓜,這起烏糟貨還是早收拾了早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回頭就把她叫過來,趁早發落了。”溫鳴謙抬手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折騰了一天,我也想歇歇了。”
“姑娘先回去歇歇,我這就去叫她。”張媽說,“咱們這回也不是白折騰,就算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總是也能讓她疼上好些天。”
宮長安拉著溫鳴謙的手往回走時,嘻嘻笑道:“母親,咱們哪天到馮家去拜訪呢?”
“不急,那小世子被慣壞了,只要他想見你,馮家一定會打發人來請的。”溫鳴謙笑著說,“想來經過今天的事,他算是記得你了。不過那孩子不是一般的任性,你和他一處玩兒時要小心。”
“母親放心,他便是再任性我也拿他有辦法。”宮長安胸有成竹,“況且若是用好了他,就是一道護身符。”
“我知道你的意思,馮家的門第比宮家高,若能與之交好,宮家人也會因此對咱們留情的。”溫鳴謙看了看簷角的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