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宛後便不見了蹤影。
宛後摸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照亮了黑暗的甬道。她下了石梯,推開密室的石門,轟隆隆的聲響震耳欲聾,出現在宛後面前的是一巨大的牢籠。
牢籠裡躺著一個面無血色的人。
他的唇又幹又燥,眼窩青黑,嘴邊滿是鬍渣,看起來極其憔悴。
正是阿昭尋了許久的寧修。
☆、45
宛王格外熱情,二話不說便直接讓謝年在祥雲殿裡住下,阿昭與衛瑾也一併被安排在了祥雲殿裡。阿昭感到受寵若驚,即便她甚少接觸政事,可她也知道能讓一國之君見了一面便直接被安排住在王宮裡,那是天大的殊榮。
不過阿昭與衛瑾都明白,這份殊榮是看在謝年的份上。
宴席間,宛王看謝年的神情,格外奇怪。
宴席結束後,已是戌時二刻,天色墨黑,偶爾有星星點點在夜空中閃爍,宮娥步伐齊整,皆是提著蓮花瓣宮燈在前面引路,阿昭一行人跟在宮娥們的身後。
知道寧修是宛國的王子後,阿昭的心情反而更是沉重。
皇家秘事諸多,後宮妃嬪也多,勾心鬥角之事擱在裡面也是再尋常不過,而修兒如今必然是牽扯在其中。若是修兒是尋常人家的兒子,阿昭倒有信心找到他,只是如今的事情卻變得複雜起來。
阿昭的臉上寫滿心事。
謝年也是心事重重。
驀然,有個繡球冷不丁地砸到阿昭的頭上。阿昭嚇了一跳,不禁往後一退,衛瑾扶住了阿昭的身子。略帶冰涼的手碰觸到自己的雙肩,阿昭的身子猛然一僵,下意識地便蹦開了。
衛瑾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有些尷尬。他看了一眼阿昭,雙手又落寞地垂了下來。
走在前頭的謝年聽到異樣,轉身一看,發現地上有個半舊的繡球。
“這是什麼?”
阿昭搖搖頭,“不知道,突然間就掉下來了。”
衛瑾打量著周圍,指向西北方向,說道:“是從那邊扔過來的。”不遠處的紅磚綠瓦格外陳舊,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有幾分陰森。
衛瑾沉聲問道:“那邊是何人居住的?”
宮娥見到繡球時,面色一變,伏下身來,回道:“回公子的話,那邊是冷宮,想來是冷宮裡的人在玩繡球,不小心拋到外面了,衝撞了公子,奴向公子請罪。”
宮娥重重地磕了個頭。
衛瑾道:“罷了。”
宮娥給另外一人使了個眼色,只見另一宮娥撿了繡球匆匆就沒入了夜色中。
.
到了祥雲殿後,謝年將所有侍候的宮娥和內侍都屏退了。衛瑾與阿昭分別坐在靠椅上,兩人沉默著,謝年開口道:“此事有蹊蹺。”
阿昭接道:“你是說宛王?”
謝年道:“非也,我方才與宮人打聽了幾件事,得知王子修原是宛王與宮娥一夜風流後生下來的。宮娥生出的孩子,宛王自是從未重視過,一直都是任由王子修在偏僻的別宮裡自生自滅。”
阿昭道:“這事也不算蹊蹺,方才從宛王的言行中看來便知宛王不太重視修兒,不然修兒離宮出走快有一年,可宛國裡卻沒有半點王子出走的訊息。”
謝年搖頭,“不,重點不在這裡。”
謝年微微一頓,說道:“王子修是宛王的第七子,王子修前面該有六個兄長的。可是在王子修出走後的一年之內死的死,傷的傷,如今苟延殘喘活下來的只剩下王子朔和王子延,其中王子朔在半月前從馬匹上摔下來,如今只剩下一條腿。”
衛瑾道:“你是懷疑有人想要害死宛王的兒子?”
謝年頷首道:“衛公子一點即通,年猜測恐怕宛國裡有人想要加害宛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