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早晚還是很冷的,這一桶涼水下去,照這位的身子骨輕則臥床三個月,重則一命嗚呼……
房頂上一個身材矮小的黑影在聽到屋裡傳來一聲尖叫和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只是黑暗中他並沒有看到,寢殿後一條纏繞在古柏上的藤蘿悄悄爬上了他的腿,那人正打算從房頂上下來時,只覺得腳下似是絆了什麼東西,一下子便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直接從屋頂上掉了下去。
寢殿內,花蕪靠在西邊的軟榻上困得兩眼淚花,不雅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道:“看清楚是誰了嗎?”
趴在窗邊緊緊盯著窗外的金盞轉回身,氣憤地說道:“看清了!是三福!”
沒想到這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果然不是個好人,居然第一晚就想害她們小主。她們小主就該讓這三福打掃宮殿,把他累成狗,看他晚上還有沒有力氣害人?!
多虧自家主子聰明,晚上沒有睡那連床幔都沒有的床上,否則,此刻還不得被澆得全身溼透?!這麼冷的晚上,她們又沒有火,要是熬上一夜,她們主子非病倒不可。
這些人真是太可恨了!
就因為她們主子貌美,便如此針對!
給她們分了個又遠又偏又破的宮殿不說,還給她們分了這麼一個包藏禍心的太監。
難怪一照面,她就覺得他不像個好人!
只可惜,她們主子剛入宮要人脈沒人脈、要根基沒根基,像這種被人害了的事情,想要找人作主,都還沒有資格拜見皇后娘娘。
想到剛才看到三福路都走不了,最後,還是被他摔落聲吵醒的四全扶著他回去的時候,金盞又開心起來,“真是惡有惡報!”
“他爬到主子房頂澆水,結果,自己不小心從房頂上摔下來了,看樣子是摔斷腿了吧?!”
“路都走不了了,看他還怎麼做壞事!”
金盞眉眼彎彎。
花蕪卻又打了一個哈欠,心裡想著,這哪裡是什麼惡有惡報?!這都得感謝紅芽!也感謝這又遠又偏的緋煙宮別的不多,這就房前殿後的樹多。
那兩個太監剛一入緋煙殿,紅芽兒透過它的植物朋友們,把他們的底細都扒出來了。
她倒是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還是兩夥人。
今晚這個行動的三福居然是裕妃的人,而裕妃則是女主的人;而那個四全則是皇貴妃馮朝雲的人。
三福今晚已經出手了,不知道那個四全何時會動手?!
不行了!
不能再想了,她困死了!
有什麼事情都明天再說吧。
“金盞!睡覺!”
第一晚,毫髮無損的花蕪由金盞扶她進了西梢間去休息。
……
第二天早上醒來,因為昨晚的折騰,花蕪沒有睡好,人坐在桌子前手裡端著牛乳粳米粥時,人還沒有回過神。
“主子,三福從房頂上掉下來,居然只是腳崴了動不了而已,真是氣死人了!”
“怎麼就沒摔死他呢?!”
金盞從門外進來一甩帕子,兇狠狠地說道。
“摔死了,別人就會再安排個人進來。”
“這樣不挺好?!他動不了,短時間內不能再來害我們,別人也不能再送個人進來……”
“宮裡的人命……可不值錢!”
花蕪淡淡地說道。
金盞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於是笑容就又回到了臉上。
在一旁提著食盒擺飯的玉蝶白著張臉,手都哆嗦了一下,不知為什麼花蕪說“宮裡的人命不值錢”時,她總覺得是在對她說的。
她這兩天都累慘了。
諾大的緋煙宮裡裡外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