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濘拿了四個雞蛋去盆裡洗乾淨,一個個敲進碗裡,往裡頭加了一勺閔秋果自己做的辣椒醬,又扔了一把切成丁的蔥和蒜末,放了一把鹽,用筷子順時針攪拌均勻。
起鍋熱油,將蛋液倒了進去。
她捨得放油,蛋液混合著豬油在鍋裡蕩了幾蕩,很快,傳出一陣煎蛋的噴香。
等雞蛋兩面都煎成了塊,宋清濘迅速把蛋餅撈到了砧板上,拿刀切成了大小均勻的長三角小塊。
整個蛋餅齊整的盛進了盤裡,看上去倒是有些像一個色香味俱佳的薄披薩。
當堂屋裡坐著的兩大一小看到宋清濘端出來的雞蛋時,都愣住了。
也不是說他們沒吃過雞蛋,爹孃和大哥還在世時,他們經常能吃的。
可這三年,他們只能吃到一些二哥吃剩下的肉渣和蛋湯。
宋清濘看著他們的模樣,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原主那貨的一些記憶,她真的不願去回想。
莫北江在家三年,每天三頓都是在自己屋裡吃的,所以他並不知道,外頭堂屋的八仙桌上,將他的飯菜分出來後,剩下的都是些什麼樣的殘羹冷炙。就算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樂意去管這種事。
這原主天天啥事不幹,防莫北河夫妻跟防賊似的。每天守著閔秋果做飯不算,菜一上桌,她就跟鬼子掃蕩似的,先將裡頭的肉和蛋全挑出來,給自己的海王裡盛上一些,其他的都讓閔秋果給莫北江端過去。
她倒是想自己端,但莫北江當著她的面將飯菜倒了好幾次,她便不敢再去觸逆鱗了。
閔秋果原本是不從的,可她豁不過原主。
原主這貨可是潑婦界的鼻祖啊,閔秋果要是不從,那潑婦就叉腰指著她鼻子罵,罵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動手打她不算,還打她的娃。
莫北河這慫貨見著自己的妻兒被欺負,也不敢幫忙。他一直惦記著自己大哥死前的囑託,那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他不想讓自己大哥在泉下不得安息。
平時對這女人能忍則忍,他自己忍不算,還勒令妻子女兒和他一起忍。
要是閔秋果敢委屈敢不滿,那自然就要承受他的雷霆怒火。
久而久之,他們夫妻和孩子在原主面前,慫的跟孫子似的。
宋清濘知道她們心裡在想些什麼,卻沒有解釋,也無從解釋。
她將那盤雞蛋放在了桌子中間,自己坐下來,這才淡淡開口提醒:“吃飯吧。”
可桌上的兩大一小還是不敢動筷子,宋清濘那個無語啊,她拿了公筷先給小琪琪夾了一塊雞蛋,然後又給自己夾了一塊,安靜吃飯,沒再管這兩口子。
小琪琪怯怯的看了一眼給自己夾菜的伯母,然後又看向自己的爹孃,見爹孃並沒有說什麼,這才笨拙的拿著筷子夾了雞蛋啃。
“唔…..好吃。”
小女娃那雙大大的眼睛亮的驚人,她看著對面還不動筷的人急道:“好吃,爹爹孃親也吃。”
閔秋果和莫北河對視一眼,也猶豫著夾了一塊雞蛋。
確實好吃,他們以前從來沒有吃過宋清濘做的飯菜,沒想到廚藝還挺好。
莫家中午是吃米飯的,早飯和晚飯大多吃粥或餅。
宋清濘就著一些鹹菜韭菜扒了一碗米飯,雞蛋沒再吃了,她不想吃蛋,她想吃肉!
等下得拿些銀錢出來,讓莫北河去買點肉回來,最好再買條魚。
這原主真的是摳搜到了一定的境界,她就仗著莫北河種的那些田地不可能把一家子餓死,所以掌家三年來,除了給莫北江買筆墨紙硯外,她真的是一銅沒拔過,還從莫北河手中挖走了所有賣農作物的銀子。
原主對自己倒是不摳搜的,時不時跑去鎮上買些肉乾和零嘴,自己偷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