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之無語凝噎的表情,笑意更深:“跟你開玩笑的,確實是我送的。”
“…………”
他揮揮手上樓,聲音飄遠:“總之不用送了,我懶得扔垃圾。”
陶茹之眼皮惡狠狠一跳。
她仰頭看著樓道的燈隨少年的影子一盞一盞亮起,自言自語道:“不送可不行啊。”
因為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週六的時候陶茹之揣上膠片機去了學校,因為有社團活動。
高一的時候她參加過各種各樣的社團,倒不是因為有那麼多的興趣愛好,只是單純地不想給人一個需要費力讀書才能維持好成績的形象,哪怕事實上她學得並不輕鬆,需要背地裡狠狠啃書。
但是到了高三,複習的壓力陡增,她也不再勉強自己,幾乎全退了社團,唯一一個沒有退出的是膠片攝影的社團。
社團活動並不頻繁,通常隔很久才有一次,因此退不退出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她沒有退出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在那個社團裡有想見的人。
實驗樓是社團的活動根據地,地下有一間不再啟用的實驗室,後來發揮餘熱改成了沖洗室。每次活動之前大家都兩兩搭檔拍照,然後聚在那裡沖洗掃描拍好的照片,互相點評分享,不過比起拍照片的心得,大家更願意分享的是八卦。
比如林耀遠的大多數事情,陶茹之就是這麼聽來的。社團裡有林耀遠的同班女生,每次嘰嘰喳喳談論他。
陶茹之能理解這種心情,每當對方大聊特聊林耀遠時,她就會走神去注意梁明傑。她沒辦法當著他的面大剌剌談論他,相反,這麼多次的社團活動,她甚至都沒怎麼和他聊過天。
他們的交集只限於她每次走進社團教室,梁明傑會無差別地和每一個進來的社員問好。
“下午好啊!”但是他只會特定地問她,“你有好好吃過午飯吧?”
大概是因為曾經有一次社團活動她沒能來參加,缺席理由就是胃痛。
“吃過了。”
陶茹之很普通地回答完,快步地和他擦肩。走出一段距離才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已經和下一個走進來的人在打招呼了。
很難描述自己對梁明傑抱有什麼樣的感覺,大概是喜歡吧,或者說在意。
但這種在意也不是自然而然發生的,而是周圍的人不知不覺都開始談論戀愛的話題。她明明覺得無聊,卻又感覺一點茫然,彷彿對這一切沒有知覺的自己是在浪費所有人都該這樣度過的青春。
就好像拿著只有今晚可以進入的遊戲廳門票,每個人都鬧哄哄地找到了他們要玩的機子,她的耳邊不停地充斥著開局的聲響,她被那種聲音催促著也得去找一臺機子。
就在那時候,她注意到了梁明傑。
社團活動時他盯著她沖洗出來的膠片,那是一張黑白的天空照片,沒有一朵雲,只有一隻鳥。她拍下的瞬間,那隻鳥正在往下墜落。
梁明傑忽然問她:“這張照片可以送我嗎?”
陶茹之疑惑:“你喜歡?”
“對。”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