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法租界的巡捕房多災多難,溫楹還是很認同的。
畢竟,不算去年一整年魔宮劇場的殺人案子,單單從黃公館命案開始說,這半年以來,大案子真就是一連三四起,且每一起案子,都是結不了局的懸案,還是那種知道殺人者代號,家屬或者是相關人員非要查清楚的那種懸案。
真真的,溫楹敢確定,和她第一次見到徐謨那次比起來,現如今的徐謨,真真就是憔悴了不少。
就連車素年,和她腦海中的原身的記憶中的車素年比起來,都有點顯老了。
“同情你,走吧!”
顧時雍很好說話的拍了拍車素年的肩膀,並先一步的下樓去了。
車素年被同情了,所以便順便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悲催工作生涯,雙眼往天花板,展現出了一個格外脆弱的自己。
他的這副模樣,看上去實在是有些淒涼。
所以,從他身邊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像剛剛的顧時雍那樣,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先他一步的下樓去了。
但是吧,這最先拍車素年肩膀的人,還能控制的住表情,越往後頭,拍他肩膀的人就越想笑。
這就導致了,這屋子裡幾個人拍下來,除了第二個拍完他出去的溫楹以外,其他的人都送了他一段“撲哧”交響樂。
本來車素年還能靠著回憶的傷感裝一裝深沉,結果這一聲接著一聲的“撲哧”聲,愣是將他的深沉給打破的無法修補了。
“這群人啊!破壞我的深沉啊!”
車素年搖著頭,一邊感嘆自己裝深沉之不易,一邊慶幸於他還好認了個師傅,就算是翹班,也還有著無比的樂趣。
這麼想著,他也忙不迭地追上了溫楹他們,樂滋滋的擠進了顧時雍的車裡。
他們這邊氛圍歡快,徐謨那邊那就是一丁點的歡快都沒有了。
本來帶了這麼多的人回巡捕房詢問、調查,都已經叫他足夠頭疼的了,尤其是裡面還有個跟他不對付的崔峨,那種頭疼簡直就是加倍的。
誰曾想,他這邊才剛剛回到巡捕房,他那不會幹實事,只會吃乾飯和攬活過來叫他們幹,他自己攬功勞的狗上司,就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說了一大籮筐的廢話。
那一大籮筐的廢話總結起來,便就只有一個意思——你們是怎麼幹的活兒?怎麼又死了人?這讓我要怎麼和上頭交代?
那些話聽的徐謨都想把槍拔出來,直接對準狗總探長的狗頭,一槍給他爆嘍!
問問問,問完回話他又不聽。
不僅不聽,還敢在這兒問他,車素年怎麼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車素年為啥不回來?還不就是你把人家當騾子使喚。
領著一個人的工資,幹著兩個人的活兒,人家要求恢復以前兩人換班制度,結果你雷聲大雨點小,滿口答應就是不多招,甚至被堵到辦公室裡頭了,還有臉在那兒說讓人家自己找。
人家是法醫,不是牛馬!
看著眼前不停的得吧得吧的總探長,本來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去幹的徐謨,總算是翻了個圓潤無比的白眼:
“車素年說了,二十出頭,正是學習的好年紀。反正在巡捕房累死累活、一個人當兩個人用,還不如他現在繼續跟著他的師傅,學習中醫藥文化,宣揚中藥材之大美呢!”
得吧得吧的總探長聽見這話之後,總算是不得吧得吧了。
“他一個法醫出身,這個年紀了去學中醫!?”總探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腦殼沒有瓦特吧?那個大夫這麼不長腦子的收他這麼個再過幾年就而立,還是成天跟死人打交道的徒弟?不怕砸招牌啊!?”
徐謨垮著一張臉,眼睛躍躍欲試想要翻白眼,在腦海之中找出來一個似乎是車素年說過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