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掉溼漉漉的水,對著鏡子吹了個不著調的口哨。
食指尖掛著的小巧物體,隨著晃動甩出一道黑色的殘影。
“我準備賭把更有意思的。”
沒轉頭,但他看上去不似自言自語,而是同什麼站在身後的人對話,“比如看看這個u盤裡到底有什麼。”
“你有意見?不回答就當贊同了。”
房間裡只有水流聲響。
說完,少年自己都忍不住因為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揚眉一笑,將u盤捏在掌心。
居然在這裡和空氣說話,真是神經病。
他曲指敲了一下自己額頭,螢幕上顯示出作為息屏的日期和時間。
8月8日,凌晨4點。
——安室透推開浴室門。
裡面空曠而冰冷。一浴缸的水在輕輕晃動,地面上滿是未乾的積水。
他看去——浴缸上方的水龍頭沒有關緊,在將整個池子裝滿後,終於成為最後一根稻草,帶著周圍一圈水湧向地面。
剛才他聽到的水聲就來源於此。
水龍頭下方繫著一條打活釦的毛巾,看上去像是給它套了個圍脖,分外古怪。
這間浴室分外陰冷,在燥熱夏季透著些恐怖故事才有的獨特味道,像是被不知道哪裡來的風源源不斷吹拂著。
但是這裡面除了浴缸和花灑別無他物,太過一目瞭然,以至於沒什麼好再探查的。
但安室透莫名感覺一陣心悸。
空蕩的浴室像一個跨越時空的紐帶,他踏過瓷磚地面,同一個幾小時前離開的高挑少年擦肩而過。
洗手池上的電子計時器照出一片黑暗,金髮男人抬眸看去。
8月8日,凌晨6點13分。
手機忽得震動,發信人位置是一串熟悉的號碼。
他前不久剛在少年檔案上看過。
[安室先生:
虹昇大廈今晚有煙花表演,要和我去約會?]
安室透:“……唉。”對不起,松田陣平。
他給了肯定回覆。
安室透走過浴室,路過兩個落鎖且鎖柄佈滿灰塵的房間,到達盡頭唯一半開著的門的臥室。
這是一間主臥,未疊的被褥終於給整棟房屋帶來了一絲生氣。
安室透往裡面看去,忽感到疑惑。
這間臥室內設有浴室和衛生間,為什麼松田伊夏要捨近求遠,跑去走廊的另一端洗澡?
……從進入房間後構建出的性格模型來看,他絕對不是為了泡澡而專程跑去更遠浴室的性格。
先前的疑團莫釋,新的又接踵而至——他在床鋪下發現了一個燒水壺,幾購物袋本應放進廚房儲藏櫃或冰箱的罐裝食品。
他收回剛才說松田伊夏生活隨意的話,他生活的並不隨意,簡直是在竭力把自己的日子過成末日生存模擬器。
——誰家好人在床底下囤飲用水和保質期十年的罐頭乃至壓縮乾糧!
安室透:“……”頭好疼。
他是真的看不懂青春期男高。
沒找到u盤,反而給自己找來一本《松田伊夏100大未解之謎》,金髮男人難得感到挫敗。
那些東西實在不像懶得收納才隨手塞床下的,相反,它們甚至擺放得十分整齊,少年的臥室收拾得也乾淨整潔。
只有住在房間的人張牙舞爪肆意妄為,是房間裡唯一不規整的。
搜查未果,想起那封六點多就發來的邀約簡訊,金髮男人撥通派去盯梢那人的電話,揉著眉心詢問:“他現在在哪裡?”
在工作日凌晨四點多就離家外出,還發簡訊約男人晚上看煙花……這小子不會逃學了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