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希正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重新在幽棄劍上坐下。
“我知道這幾天很多人都死在你手裡,他們線上下全部猝死了。你應該感謝我,一力否定上面的猜測,不然你的腦子都被挖出來了,隨便攪個稀碎,很難嗎?
“噢,你不知道這件事?一週前他們給你做了大腦分離手術,現在你的腦子裝在特製的容器裡,容器泡在微型遊戲艙中……
“噢,你沒見過,那是世界上最小的遊戲艙,跟冷兵城尋常人家的食盒一樣,見過吧?方方正正的那種,一隻手就能拎起來。
“當然了,食盒外面有很多線啊管啊什麼的,用來維持你大腦活性,裡面也有很多微型電極——這個你應該知道,最早的全息裝置就有很多這種元件,用來接發神經脈衝的。”
時希正嘮嘮叨叨說了一堆,只聽到隱隱的雷鳴聲。
他瞥了除墨一眼,忍不住笑道:“你以為我在威脅你?”
時希正自問自答,點點頭:“沒錯,從現在的情況判斷,這是威脅你最有力的武器。
“你不想安柔被牽扯進遊戲,光靠禁止女性玩家沒用,唯一的辦法是終結遊戲,所以你想方設法都要進入鬼墟。
“但你必須以人的狀態進去,我猜,不論你本體是什麼,以本體姿態進入鬼墟,殺不了鬼王吧?
“所以你要套一層玩家的身份,利用遊戲角色的屬性和技能,保證自己的傷害有效。
“兩年前你發現有人得到幽棄劍,不惜挑起外交爭端也要搶到它——用它來殺鬼王最有效?
“扯遠了。總之你需要玩家身份,意味著你必須保證現實肉體活著,至少是大腦。也就是說,你的人類大腦,是拴住你玩家身份的錨點,失去它——
“咻……你就會魂歸魂界,對吧?”
時希正搖了搖頭,神情無奈,好似看到學生犯下幼稚錯誤的老師。
“所以說,你放開手腳殺殺殺的,就沒考慮過後果嗎?噢,你以為我一定會保你不死?不好意思,你的安柔給我捅了這麼大簍子,我被免了。連自保都難,更別提保你。”
除墨終於意識到時希正別有目的,雷紋沒入身體。
他審視時希正:“你在這裡。”
“沒錯,我是進遊戲了,不過臨時的。”
時希正笑,“這麼說,我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把聯合組殺怕了,我們還不一定有機會見面,更別提交易。”
“交易?”
“交易,一樁很早之前就開始的交易。”
回想起往事,時希正收起笑容,醞釀了一會兒。
“正如我剛才說的,大家對你的身份都有懷疑,我和你接觸最多,懷疑當然最深。也因此,上面對我的不滿早已積壓深重,因為我每次提交的觀察報告,都故意忽略了重點。”
觀察報告……
這是除墨從未聽過的事。
時希正的放遠視線,看上去有些悵然。
“你也許知道,我父母也是猝死的。那年我剛上高三,坐在餐桌邊吃早飯。我爸前一分鐘還在關心我的學習情況,後一分鐘,腦袋就磕在了桌面上。
“那頓早餐我記得很清楚。我弟弟哭著鬧著要吃蛋撻,我媽拗不過,就跑廚房給他做。我爸倒下後,我馬上聽到廚房有動靜,跑過去一看,烤盤掉了,蛋撻液撒了一地。
“我媽整個人趴在烤箱上,腦袋垂下來,臉上居然還是笑著的……總之我叫了救護車,趕來的除了醫生,還有一幫不像警察的警察。
“幾天後我拿到的死亡證明上,死因居然是心肌梗塞……兩個好端端的大活人,同一天同一時間甚至可能同一秒,死於心肌梗塞。呵,你說好不好笑?
“那段時間我一個人在房間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