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登基為帝時,整個大楚開始了長達整整十日的休朝閉衙,霍硯好像消失在深宮裡,再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這讓不少人惴惴不安,也讓不少人心思浮動。
因為哪怕霍硯是有傳位遺詔的皇太子,可他也還是斷了根的閹人。
若讓一個閹人坐上皇位,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有人開始頻繁傳信雲平王姜珩。
直到姜珩一封賀文快馬進京,沉寂許久的深宮,終於又傳出動靜。
霍硯要為皇后白菀舉行皇太后冊封大典,任其以太后之身攝政監國。
此訊息一出,朝野動盪,所有人驚駭萬分。
驚蟄那個雨夜,幾乎所有朝臣都看見,在暴雨中親暱相擁的皇后和霍硯。
但沒有人覺得,皇后能活下來。
在這十來日的休朝閉衙中,甚至有人隱隱猜測,身懷六甲的皇后早已經死在霍硯手裡,哪怕霍硯要為進皇后為太后的訊息傳出來,仍舊有人覺得這是在為將來皇后的死做鋪墊。
可他們伸長脖子望啊望,三月初四,冊封大典如約而至。
身穿緋色喜袍的霍硯,騎著高頭駿馬,身後跟著同樣衣著喜慶的東廠番役抬著銅錢,一路吹吹打打從他的私宅出來,大把大把的銅錢往外撒,沿途又膽子大的垂髫幼童跟著跑,嘻嘻哈哈地齊聲唱著寓意吉祥的順口溜。
“一撒一元入洞房,一世如意百世昌! 二撒二人上牙床,二人同心福壽長! 三撒三朝下廚房,三陽開泰大吉祥! 四撒……”
這……好像與他們記憶中的冊封大典有些不大一樣。
不不不,是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早幾天前,霍硯帶著東廠的人,大搖大擺地抬著九十九抬聘禮,呸,賀禮,進了寧國公府的大門,過了許久才被鐵青著臉的寧國公送出門。
看吧,這京中對霍硯不買帳的也不在少數,至少寧國公不就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