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但霍硯不知道的是,她也只想待在他身邊。
察覺到他身上的寒涼浸染到她,霍硯這才僵硬地回抱她,磅礴的內力重新在他四肢百骸蔓延,讓他的體溫一點點回暖。
他拍著她的背,突然說:“娘娘怎麼不跑遠些呢?”
跑遠些,離他遠一點,不想著回來,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霍硯笑笑。
趙正德雖然是個畜生,但確實沒說錯,他是個瘟神。
白菀哭了一會兒,才低著聲音說:“我回來是想告訴你,我想明白了,我……”心悅你。
她剩下的話未出口,便被霍硯噓聲打斷了。
霍硯輕柔地順著她的發,將她柔軟的髮絲纏繞在他指尖,他溫聲道:“娘娘不必再說,咱家都知道。”
白菀從他懷裡仰起頭,只能看見他的下頜線,她皺著眉道:“我是說……”
霍硯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閉上眼吻上她的唇,他放任自己,再親近她片刻。
他以為他並不在意。
可得知她被遼人追堵,看著她滿身血紅向他撲來,心中那一股炸裂般剝皮剔骨的疼痛提醒著他,她的所有磨難,都因他而起,他是該離她遠些。
趙正德的話早已經在他心裡紮根。
是他的錯,若在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不會再逼迫白菀愛他與否,就讓她一直矇在鼓裡才好,等他哪日死了,她只需為他流一滴淚。
算了,還是一滴淚都不要流好了。
他的所有愛恨嗔痴全由白菀引動,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但只要不聽,他也可以掩耳盜鈴。
就當做不知道吧。
白菀又在榻上躺了幾日,稍微能下床走動後,去看了受傷的水漾她們。
她們傷得都不輕,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肉,水漾尚在昏迷,綠漾也還下不來床,陳福不在竹樓,聽說也還沒清醒。
但白菀身邊不能缺人,於是除去連夜從宮裡趕過來的清桐,霍硯又給她送來了兩個姑娘,一個取名叫寶珠,一個叫碧玉。
連著休整了幾日,等水漾和陳福都清醒,綠漾可以攙扶著下床後,白菀終於趕在臘月二十回到宮裡。
因著馬上是除夕宮宴,白菀回宮後幾乎忙得腳不沾地,偏偏遵循著初一十五才來椒房殿過夜的姜瓚,突然要點她侍寢。
清桐和碧玉送走揣著笑臉來傳話的童海,白菀望著他胖墩墩的身形,掛在面上的淺笑在他轉身之後瞬間收斂。
她面無表情地歪靠回迎枕上,杏眼微眯,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在炕桌上輕叩。
若水漾或綠漾在這兒,怕是又要在心裡嘀咕,皇后娘娘越來越像掌印了。
思考時的小動作,不說話不笑時,周身偶爾陰鷙的氣勢,冷冷淡淡瞥過來的眼,真的和霍硯如出一轍。
“是太后娘娘又逼他了?”白菀問清桐,她皺著眉,神情有些晦暗。
清桐回憶了片刻,腦中靈光閃現:“在關雎宮門前潑水凝冰的宮人抓住了,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杜大人親自帶人抓捕的,說是浣衣局的小宮女,嫉恨愉嬪娘娘受寵,才出此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