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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打眼的,是其中一頂鳳冠,冠頂九條金絲鏨刻的金龍口銜寶珠,盤旋其上,點翠翠雲冠身,接著便是九隻翠鳳流珠,通身金圈嵌紅藍寶石,華貴非常,精緻非常。
其餘的便是些金鑲羊脂白玉瓔珞項圈,一對金八寶手鐲,綠松石耳墜,寶石雲鳳金簪,等等。
姜瓚臉色青白交加,他下意識去看白菀的手腕,她垂著手,看不清他賞給她的鐲子在不在。
那雙摻棉的碧璽手鐲,甚至不需要和那頂鳳冠做對比,單比之同是鐲子的八寶鐲,都已經不是略遜一籌,而是廉價,廉價得一文不值。
他甚至都要以為,霍硯是故意來打他臉面的。
姜瓚聽見白菀低嘆了一聲,他已經不想再去看她的表情,那隻會讓他更覺屈辱。
多可笑啊,堂堂一國之尊,手裡的金玉之物竟比不上一個太監。
“這也太貴重了,”白菀只略掃了一眼那鳳冠,先是驚訝於霍硯的大手筆,隨即便反應過來,他就是來擠兌姜瓚的。
霍硯對著那鐲子嫌棄的模樣,還猶在眼前。
“娘娘贈的鮮花美人圖,咱家很是喜歡,禮尚往來罷了,”霍硯欣賞夠了姜瓚青白變幻的臉,眼底淌出些蔑意:“娘娘金尊玉貴,自然堪配天底下最好的。”
姜瓚彷彿覺得自己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他渾身僵硬著讓內侍們更衣。
白菀聽出了霍硯話中的意有所指,抿了抿嘴:“掌印喜歡便好。”
姜瓚正了正龍袍,臉色難看的扯著嘴角:“掌印可真是財大氣粗。”
霍硯面上蔑意更深:“咱家對心之所愛由來捨得。”
他這話說得太直白,太模稜兩可,姜瓚似乎察覺出異樣,面容漸漸凝固。
白菀聽著霍硯這膽大包天的話,心都快跳出來了。
隨後才聽霍硯慢悠悠地補了句:“咱家很喜歡娘娘的鮮花美人圖,自然願意千金求之。”
他站起身,撣了撣衣角:“不過這都是咱家一人挑選,娘娘若是不喜歡,亦可賞給底下人。”
白菀聽得莫名其妙,她要真敢把這些東西賞下去,霍硯即刻就敢回來把她大卸八塊。
突然,她察覺到霍硯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甚至就連姜瓚也露出瞭然的眼神。
白菀隱約明白了點什麼,當即揚唇笑起來:“既然如此,鳳冠本宮就留下了,其餘的,恰好本宮身邊的女官即將出宮嫁人,正巧添給她做嫁妝吧。”
她甚至毫不猶豫,當即便招來寶珠,讓她找清桐進來。
姜瓚看著那個叫清桐的宮女接過那些名貴首飾,那點被打臉的憤怒早拋到九霄雲外,心裡越發認定,她就是霍硯藏在宮裡的對食。
顯然白菀也是知道的,要不然霍硯也不會借她的手明目張膽給那小宮女添賞賜。
姜瓚面上當即陰轉晴,笑得彎了眼,他紆尊降貴地拍拍清桐的肩,道:“你是皇后的貼身女官,自是要風光大嫁的,瞧那石榴紋佩環,你們日後定然多子多福。”
倘若真如他自己所想,清桐的丈夫是個太監,那他這句祝語,堪稱惡毒也不為過了。
一個太監,又怎能多子多福呢?
清桐被喊進來到現在還愣著,捧著一匣子昂貴精緻的首飾正發呆,便察覺一道森冷的視線。
她哆嗦著循著視線看過去,正巧撞進掌印冷森森的眼眸裡,即刻驚慌地垂下頭。
隨即便聽掌印叫她名字。
“清桐,還不快謝皇上金口玉言?”
清桐頓時汗毛直立,強撐著露出一抹明媚笑顏:“多謝皇上。”
姜瓚只當她羞澀,心滿意足的離開去上早朝。
霍硯也沒再留,迴轉身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