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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硯在白菀回頭的一瞬間,垂下眼簾,習慣性的捏著扳指轉了轉,不帶任何情緒道:“是給皇上選秀女,不是給咱家找對食,太后娘娘問咱家做什麼?”
白菀隱約覺得霍硯生氣了,甚至是從那日起氣到今日。
她在心裡數了數,五日了。
好大的氣性。
這話難聽,太后卻滿面泰然自若,竟順著霍硯的話道:“掌印這話倒讓本宮想起來,掌印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孤身一人,何不趁機也擇個貼心人?”
堂堂太后,竟做起拉皮條的事情來。
姜瓚本就因他選秀還要過問霍硯而有些不高興,聞言更是眉頭緊鎖。
“咱家一屆閹人,福薄,受不起那等軟玉溫香。”
白菀聽著霍硯那微啞的聲線自後傳來,心如擂鼓。
她覺得,霍硯在含沙射影的警告她。
太后小心翼翼的討好道:“能伺候掌印,才是他們天大的福氣。”
“雖然太后娘娘盛情難卻,但咱家總不好強人所難,畢竟誰願意跟著個閹人呢。”
霍硯句句話意有所指,白菀咬著牙有些繃不住。
太后竟回頭朝秀女們道:“可有人願意伺候掌印?”
此時撂了牌子的秀女已經退下,留在殿內的唯有賜了香囊的。
秀女們聽著堂上的對話本就心慌意亂,只怕一句話就被賜給了兇狠殘暴的霍硯。
她們進宮來是為了伺候皇上,可不是與太監當對食的。
雖說如今霍硯權勢滔天,可到底是個太監,而且如今新帝登基,身強力壯年輕有為,這太監還能不能如先帝在時一般囂張肆意還兩說。
這會兒聽太后如此問,自然沒人願意,但又怕霍硯惱羞成怒,一個個囁嚅著竟沒人點頭也沒人拒絕。
白菀甚至覺得太后瘋了,這批秀女全都出自官宦世家,甚至皇親國戚,霍硯在外又是惡名漫天,怎會有人自願的?
她正想著,卻見嬌嬌怯怯的桑落盈盈下拜,柔聲道:“臣女仰慕掌印已久,望太后娘娘成全。”
太后本就隨口一問,沒想到真有人出頭,還是她瞧上眼的桑落,不由得有些怔愣,扯著笑道:“哀家同意可不行,得看掌印的意思。”
白菀看著桑落,只見她眼波流轉,目含春水,極期盼的望著霍硯。
“好。”
白菀猛然抬起頭。
桑落聽見霍硯的話,先是一怔,緊接著,面上爬滿欣喜,雖然她強壓著喜悅,但控制不住向上翹的嘴角將她的心緒暴露無疑。
白菀有一瞬發矇。
她看見桑落臉上壓抑不住的喜悅,她竟是真的高興。
白菀想起來,話本里說,霍硯在宮宴上對白蕊一見鍾情。
雖然不知是哪場宮宴,但至少目前來看,霍硯對白蕊並沒有興趣,但這不保證他對桑落沒有興趣,畢竟,桑落的氣質與白蕊如出一轍。
霍硯看上桑落了嗎?他為什麼會同意?
白菀端莊優雅的闔眸含笑,內裡已經將口中的軟肉咬得破裂滲血。
是了,她並沒有那麼獨一無二,她所能提出的籌碼少之又少,雖然霍硯是太監,但他手裡的權勢足夠讓人垂涎,照樣有數不清的宮女朝他飛蛾撲火,這不還有秀女為他而來嗎,他轉頭看上旁人也情有可原。
是她自大了,以為能將這樣一頭兇獸握在鼓掌之中。
再睜開眼時,白菀眼底是一片豁出去的決絕。
見霍硯真的同意,太后還有些懊悔,那是她為姜瓚挑的替代品,為的就是徹底取代白蕊。
但霍硯已經開口,太后只能含著苦澀同意,擺手讓下一批秀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