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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驚且喜,向前走了幾步,“瞿如,你回來了……”
她不說話,歪著頭,眼神渙散,不知有沒有看見她。
她又叫了她兩聲,她泥塑木雕似的,已經喪失感知外界的能力了。
璃寬茶趕過來,看見一廂情願認定的心上人,哭得梨花帶雨。揉著心肝叫了聲小鳥,“你怎麼了?看看我,我是你的阿茶哥哥啊。”
當然瞿如從來沒有管他叫過哥哥,他是想渾水摸魚,趁她渾沌的時候給她豎立正確的人際關係,等魂魄歸體,別再對他非打即罵了。然而他扭曲事實,也沒能換回瞿如的反抗和辯白。她還是怔怔的樣子,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像個沒有思想的傀儡。
璃寬茶六神無主,“不對啊,鏡海上剛摘回來的小偶都不像她這樣。恐怕她的三魂七魄不齊全,各少了一樣。”
無論如何,能追回一點是一點。無方收劍正打算攝魄,見她抬手給了跑過身旁的人一刀,那人在他們震驚的注視下倒地,抽搐兩下沒了氣息。瞿如臉上終於露出猙獰的笑,她高舉起雙手,向天嘶嚎,刺耳的長嘯,引得大地劇烈震動起來。
腳下的土地像久旱的河床,開始無盡龜裂,每一道裂縫裡都注滿了滾燙的岩漿。大地在顫抖,無方和璃寬勉強站住,面對這樣的瞿如,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這魂魄不由她做主,背後自有操控她的人,璃寬大喊大叫:“小鳥,你給老子回魂!孃的,你連你師父都敢打……”
可能那一聲喝,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齜起牙,眼裡精光四射,手中雙刀合二為一,瘋狂向他們襲來。
一切太快,快得他們招架不及。眼看刀尖逼近眉心,憑空出現一道身影橫亙在他們面前,雙掌並行推出真氣,轟地一聲巨響,把瞿如震出去五丈遠。
烈火中的令主眉眼如電,額角蓮紋向下盛開,和臂上佛印連成一片。他精赤上身,不似平時花枝招展,現在的他像個赫赫的戰神,連腦門上的犄角都顯得格外威嚴。
他說小鳥沒救了,只是給無方一個交代,搭起藏臣箭滿滿拉了一弓。弓弦刮過銀色的護指,萬點流光集中在箭首,飛速向瞿如射去——真的是無力轉圜,這長安城已經成了這樣,如果不加阻止,城滅只是淺層的創傷,最終的目標,將會是無方。
他到此刻才恍然大悟,金剛打的是這麼狠毒的算盤。他利用瞿如和無方的關係,把戰火引到無方身上。這麼大的動靜,必定震動各路神佛,到時候上天降罪,萬劫不復。自己得不到,情願毀滅也不便宜別人,這萬萬年的修行錘鍊出這樣一副小肚雞腸,可悲可嘆。
後面的事,他顧不上了。他只知道傀儡被粉碎,操縱她的人也難免傷筋動骨。藏臣是不周山干戈臺上殺傷力最大的神器,一旦動用,勝過千軍萬馬。
箭矢如細芒,倏地穿透瞿如的魂魄,她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起變化。冷風嗖嗖透體而過,低頭看胸前破的窟窿,還沒等想明白,瞬間就燃燒起來,被綠色的火焰吞沒了。
靈魂沒有實質,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火起火滅,很快風過無痕。無方滿眼的淚,心如刀絞。瞿如跟了她好幾百年,最終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山珍海味沒有吃遍,魘都美男也無福消受,只因為錯愛了一個人,神魂俱滅了。
璃寬茶癱坐在地上,沒有力氣為他初次的真情悼念。看看身下的地面,逐漸恢復原狀,可惜小鳥不在了,她消失的地方不過留下一灘淺淺的印記,不去細看,甚至辨認不出來。
令主緊緊握住無方的手,害怕她怪罪,囁嚅著:“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向大明宮方向看,那光明宮的人,現在必然也不好受吧!
無方搖頭,“我都明白。”
忽然一隻青面獠牙的鬼怪從他背後竄出來,她駭然,曲起五指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