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千家樓外,獨孤不復戴著一頂斗笠,抵達了人群之中。
雨還在下著,打溼了地面,打溼了房簷,打溼了街上人的衣衫,江湖人們握著滴著雨水的刀劍,使得場面頗為肅瑟。
這段時間獨孤不復一直沒有離開明州城,而是在城中默默地觀察著事態。盜聖秘寶的事情他也聽說了,這是一個誤會,他自然知道。但是他最不擅長做的事就是澄清誤會,原因是他做事從來不需要向別人解釋什麼,更何況是這種事情。
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幫李駟,又要怎麼向別人解釋。
所以他來了這裡,既然說不清楚,那他就用行動來解決問題。如果事態繼續不受控制的話,他會出手製止這些江湖人,大不了就說盜聖秘寶已經被他拿走了,相信也沒有人會敢找他的麻煩。
雖然他一向不屑於說謊,但是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破一次例。
至於李駟,其實他本來是可以直接出面,對江湖人說我沒病,而且也沒有寶藏的。那樣的話,江湖人就算有所懷疑,在李駟沒有生病的情況下,他們估計也不敢動手。
但是就像是李駟說的那樣,他已經累了,不想再幹涉什麼江湖事了,只想讓李駟這個名字就這樣病死在江湖人的視線中。從此了去所有的麻煩,歸隱於市井。
可如果此時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的話,那麼李駟這個名字就還是不會從江湖中淡去,甚至會因為一個疑藏秘寶的名頭,繼續被江湖人注意著。明面上不會有什麼事,但暗地裡的動作一定不會少。如此的話,他也就不用想在明州城繼續待下去了。
江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想留就能留的地方,卻從來不是一個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如今李駟因為重病淡出了江湖人的視野,他可不想白白浪費了這樣一個全身而退的機會。
千家樓的堂上,半截仙端著一壺茶水從奇怪老人的身邊經過。
奇怪老人側目看了他一眼,而半截仙該是也感覺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將視線看向了奇怪老人。
兩人的目光同時頓住,應當都露出了一些驚訝的神色。
隨後,半截仙抬起了一隻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一個並不顯眼的噤聲的手勢。
奇怪老人愣了一下,然後也面無表情地用手中的布偶點了點頭。
堂裡堂外的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風雨樓的到來。
後院,李駟一邊將蕭木秋交給他的那條布帶綁在自己的眼睛上,一邊不放心地接著說道。
“先說好啊,無論你要做什麼,首先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不然,他自己來也是一樣的。
“你放心,不是讓你把臉都蒙起來了嗎,我一定不會把你真正的身份暴露出去的。”
蕭木秋站在李駟的身後,搖者手中的摺扇笑著回應了一句,還特地把真正兩個字的語氣加重了一些。
說著,他開始打量起了後院到堂上的這一段路來。
嗯,大概只有三十步左右的距離,應該可以趁李駟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帶到那堂上去。
心中暗自思量著,蕭木秋將摺扇合起,默默運起了內力。
“我綁好了。”將最後一個結紮好,李駟放下了手來,對著身後說道。
“之後要做什······”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他就感覺到了一個人以極快的速度抱住了他的身子,衝過了一段並不算長的距離,然後飛上了半空。
對於堂上的江湖人來說,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錦衣的男子,抱著一個蒙著眼睛的紅衣姑娘飛上了堂間,最後落在了二樓的樓梯上。
蕭木秋。
看著這個錦衣男子,無論是認識這人的還是不認識這人的,都在心中如此默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