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間雲霧飄散,叫得日照無遮,天光大亮。
校場之上四下無聲,見許久沒有人回話,李駟似是有些疲憊地負過了雙手,繼續說道。
“如此,還望諸位賣我個面子,讓我帶這姑娘離開。”
“李駟。”這時,站在眾人之前的還儀師太再次喝道。
“你這是要袒護魔教嗎?”
她那咬牙切齒披頭散髮的模樣,此時看起來著實是有一些猙獰。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要袒護魔教。”李駟淡淡地看了一眼還儀,又側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後的白藥兒。
“我只是要保下她一個人而已。”
他一個江湖零散人做不了什麼大事,但起碼在朋友有難的時候,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還儀的神色頓了一下,接著,深深地看著李駟,似乎是在計較著得失。
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她也是有些佩服這個人的,但是此事她同樣很難做出讓步。因為這事關門派的仇怨,也事關江湖的安定。
應該是過了半響,只見還儀撥出了一口胸中的濁氣,像是冷靜了下來,對著李駟沉聲說道。
“讓這姑娘交出賀琅的秘典,並將之毀掉,然後自廢武功,承諾以後絕不外傳。我等就立刻放她離去,定不傷她性命。”
臨末,她還補上了一句:“如果以後,你擔心她在江湖難以立身,我亦可以收她做入門弟子,以作補償。”
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退讓了。
但是即使如此,李駟也沒有讓開。他只是轉過了頭來,看向了場中剩下的江湖人,開口問道。
“那麼,各位是怎麼想呢?”
場中的眾人多是神色不定,顯然是也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其實此時,眼下的江湖人大致可以分為三種。
一種是目的明確的,他們知道自己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剿滅魔教,並不準備波及到無關的人,所以並不介意放白藥兒離開。
一種是心懷恨意的,他們的弟子、師傅,或者是親人曾經死在了那場魔教的風波里。所以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絕不想讓魔教的任何餘孽留在這個世上,這其中也包括了賀琅的武功。
最後一種是害怕的,他們見過當年的魔教,也親自參加過那場大戰,以至於至今仍舊心有餘悸。他們不想再見到當年的那副情景,所以不想留下任何的後患。在他們看來,魔教必須斬草除根。
於是在這三種人都經歷了一陣沉默之後,終於有人開口。
“李駟,還儀師太說的有理,就當是我們江湖人都虧欠了這位姑娘一次,她今日,必須自廢武功。”
賀琅的武功到底有多可怕,在場的人基本都知道。
能以一己之力獨戰四十二名成名高手,最後殺了二十八名才力竭身死。
這種逆天而行的功法本就不該留在這個世上,他們不瞭解白藥兒,也不能確定她以後絕對不會走上邪路,所以他們冒不起這個風險。
看來對於魔教,終歸是怕的人和恨的人居多。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當年,魔教給江湖留下的傷痕實在是太深了一些。
“呼。”輕輕地嘆了口氣,李駟搖了搖頭,對著眾人說道。
“如此,我便不能讓開了。”
“那就恕我等冒犯了!”
一語落下,人群中,一個道人飛身躍上了半空。
他手中的長劍嗡嗡作響,收在身前,隨後一劍刺出,身隨劍動,逼向了李駟的懷裡。
這人是武當山的眞予道人,與名喚眞青的糊塗道人同輩,是武當宗門弟子裡的三席。雖然劍術不是最高超的,但他內氣卻最是深厚。
這一劍刺落時,勁氣股股,風聲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