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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個念頭,越來越清晰了。
他轉身離開。
康熙看著他踉蹌的身影,又想想弘暉該多難受,他不禁抿著唇,輕輕嘆息,他揉了揉眉尖,顧不得是在過年,叫奴才傳召太子過來。
“太子。”康熙坐在高堂上,手裡把玩著弘暉最愛的竹筍擺件,為了不讓他冰手,上面套了一層棉布。
胤礽躬身行禮,溫聲請安。
“這次弘暉的事,你怎麼說?”康熙冷淡的聲音響起。
胤礽皺眉,低聲道:“此番出事,非胤礽心中所願,那奴才敢如此行事,不若杖責一番,丟出去便罷。”
是生是死,全憑自己本事。
他也喜歡小弘暉,那麼個小小的崽,會替代他的位置,坐在汗阿瑪的懷裡。
康熙有些失望,卻還是耐著性子道:“此事無緣無故怎麼會起?那是你的侄子,如何容得下奴才起歪心。幾個奴才都應該亂棍打死才是。”
想起胤禛的身影,康熙聲音更冷:“包括凌普。”
胤礽心裡愧疚極了,也覺得弘暉受罪,但他聽說他無事,好好的自己走回來還表演舞獅,可見毫髮無傷。
他權衡利弊後還是低聲道:“汗阿瑪,兒臣也甚是心疼弘暉,他才三歲半,頗得汗阿瑪喜愛,毓慶宮亦多有不及,然奴才行事偏頗,於凌普也無干系,他那日跟著兒臣,並沒有空去做別的。”
他躬身,聲音哀切。
康熙搖頭。
“行了,就按朕說的辦。”
他不想多說。
今天為弘暉做主做定了。
胤礽覷著他的神色,知道事情毫無轉圜餘地,然而凌普干係甚大,又是他奶兄,若是被處死,他臉面不保倒是小事,失去心腹簡直是自切臂膀。
“汗阿瑪,兒時您也曾抱著保成哄睡,但那時候汗阿瑪好忙啊,整日裡跟保成說,等您忙完。”
“然而日復一日,您都在忙。”
“能陪著保成的只有奶兄一人。”
“兒臣會去跟老四道歉,負荊請罪,只求汗阿瑪三思,兒臣看似您親封的儲君。實則孤寡一人,身邊屬實沒個能說說話的親近人了。”
胤礽言辭懇切,他膝行來到康熙跟前,低聲道:“知就是知,不知就是不知,若凌普真的犯罪,兒臣親自提著他的頭去請罪。”
“求求汗阿瑪,給兒臣留些念想吧。”
康熙看著他眼中閃過的水意:“除了凌普。”
他面有不忍,卻還是低聲道:“這次弘暉在宮裡吃了大虧,皆是由你而起,只處置幾個小的怕是難以服眾,你且讓些厲害給弘暉才是。”
胤礽苦惱一嘆:“兒臣一切皆有汗阿瑪處所得,自然由著汗阿瑪處置。”
他依賴的看著康熙,聲音都軟上幾分:“幸好孤還有汗阿瑪,才不是真的孤。”
康熙越想越煩:“滾。”
胤礽躬身告退離去。
等出了乾清宮的門,他仍舊脊背挺直,看似步伐不緊不慢,實則脊背溼透。
他不信這事因弘暉而起。
怕是底下人的行事早已招惹汗阿瑪不滿,不過藉著這由頭收拾罷了。
胤礽一瞬間想了很多,想想弘暉那麼小的孩子,還會甜甜的叫二伯,就算有時候看他和汗阿瑪相處,心裡不痛快,卻也沒對孩子下手的道理。
這屬實太下作了。
他不禁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讓奴才們覺得他是個這樣的人。
他也很生氣。
但是凌普不能動。
胤礽揉了揉眉心,這一番唱唸做打,屬實耗神的厲害。
這一遭,默默的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