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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懷麒踉踉蹌蹌,只覺得沒臉見人,無顏面對顧遠。
他明白顧遠為何叫他來。
明玉若只是狂悖尖酸,在家窩裡橫,顧遠只回當做沒有這個侄女兒。可是明玉如今乾的事兒若叫人知道,顧家女孩兒都別想嫁人了!
這不是媒妁之言叫明玉去給誠王做妾,而是……無媒苟合。
顧懷麒抹了一把臉,只覺得面上冰涼,竟抹下了一把眼淚來。
他急忙擦乾了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回頭去看夜色裡有些模糊了的南陽侯府的大門。他覺得有些疲憊,卻還是提起了一口氣來上馬快馬往靖北侯府去了。他已經多日沒有回靖北侯府上去,蓋因既然說了分家,就不能只嘴上說說,他是立意要將長房與自己撕擼開的。若是分家了還常回來,沒準兒周氏要過繼他的心又起來了。
他不想過繼,只能遠著些,冷淡些。
“麒哥兒怎麼來了?”因他進門,靖北侯夫人臉上就露出驚喜之色,急忙帶著丫頭來接他。
“大伯孃。”顧懷麒急忙垂了頭不敢叫靖北侯夫人看見自己紅腫的眼,勉力平常似的問道,“我尋五妹妹,有事要問她。”
明玉本在他分家那一日就該跟他一同離開靖北侯府,誰知道明玉說什麼都不肯走,不說收拾行裝,甚至顧懷麒親自來拖她離府,她都抱著靖北侯府的柱子哭著喊著不走。
顧懷麒是個男人,不好跟正是花期的妹妹拉拉扯扯,只好叫丫頭抬著明玉走。然明玉哭得響亮悽慘,後頭老太太聽見了頓時就犯了病,太醫都來了,說不宜叫老太太心緒再受刺激。眼看著老太太抱著哭著喊著求救的明玉哭成一團,顧懷麒到底下不去手。
他心裡還懷著孝道,也有時覺得自己非要分家有些不孝,想著老太太喜歡明玉,明玉承歡膝下也算是全了心意。
“五丫頭這個時候只怕歇下了,要不你住一晚上,明天再問她?”若不是顧懷麒生母周氏實在叫靖北侯夫人討厭,她其實對這個侄兒很喜歡。
如今靖北侯算是徹底絕了子嗣,靖北侯夫人也不得不為日後考慮。她就見夜色裡,顧懷麒雖然身上穿著家常的衣裳,然而年輕英俊,風姿磊落如同青松,心裡就越發喜歡了幾分,慈愛地拍著他的手柔聲說道,“伯孃知道你在外頭辛苦。若累了,就回來。伯孃好好兒照顧你。”
“不敢叫伯孃費心。”明玉之事揭破,坑的就是靖北侯夫人的閨女了,顧懷麒心裡越發愧疚。
他還沒有無恥到覺得靖北侯夫人對自己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話說的就外道了。”見顧懷麒垂頭不語,靖北侯夫人便嘆氣道,“你與伯孃生分了。那匣子銀票,是怎麼回事?”
她最近為明芳之事忙得焦頭爛額,連靖北侯與老太太的冷落都顧不上了,哪裡還理會屋裡的事兒呢?不過如今韓國公府塵埃落定,靖北侯夫人叫丫頭們捧著的一個匣子才知道,顧懷麒給她留了不少的銀子。
“五妹妹一針一線都用著侯府上的,那是給她在侯府的用度。”明玉不離侯府,跟著兒子不得不搬出去的周氏心裡其實高興壞了。
這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飾不必說,明玉日日的吃食等都是要銀子的。周氏省下銀子覺得滿意,顧懷麒卻實在沒臉佔便宜。他見靖北侯夫人用不能苟同的眼神看著自己,心裡越發難受,聲音嘶啞地說道,“既然分家,就該分明些才好。”
“你都給五丫頭了,你自己豈不是就要儉省?”靖北侯夫人是感激當日顧懷麒敢出頭給明芳做主,揍了韓國公的,便溫柔地說道,“只看你對你大姐姐……”
“那本就是應該的。”顧懷麒今日上門不是來跟靖北侯夫人說這個的,他急忙勉強笑了笑,卻還是與疑惑的靖北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