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耳邊的喧囂都淪為模糊的背景音,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吵鬧的世界定?格著,唯一的真實是莊少洲的眼睛,和她心臟處清晰的跳動。
他的骨相?真的很頂,雙眼陷入深挺冷峻的眉骨之下,顯得很深情,但凡溫柔凝視誰時,心動是怦然之間的事。
五個多月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五個月就鐘意誰,顯然超出了她對自身的預計,太短了,短到很輕浮,短到她覺得這個世界不真實。
可什麼是真實的?一切都不真實。
她以為要遺憾一輩子的曼哈頓公寓頂層的風景,她欣賞到了。
她以為要埋在心底一輩子的槍聲,因為拉斯維加斯的那一夜,她說?出了口。
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的大溪地,她此時此刻在這裡?結婚了。
陳薇奇覺得自己?在玩一場為自己?量身定?制的拼圖遊戲,缺失的每一塊,都在以一種神奇的方?式補回來。
而每一塊的拼圖都有莊少洲的影子。
她曾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另一個人?,一輩子都不會——不一定?。人?總是喜歡在某一個時間節點對自己?的所有人?生下定?義,這種定?義何嘗不是作?繭自縛。
陳薇奇想到這裡?,摟緊了莊少洲,把臉貼上他的胸膛。
過去的自己?,她不會改變,但她想,她會喜歡現在想喜歡的人?。
莊少洲不知道陳薇奇這麼安靜是在想什麼,但她唇邊帶笑?,許是想開心的事,就不去打擾她,只是抱著她從?數不清的提亞蕾花瓣和永墜愛河的祝福中走過,最後登上了那艘超級遊艇。
遊艇被仔仔細細擦拭過,每一寸都在陽光下嶄新鋥亮,綴著星光。
莊少洲讓陳薇奇在坐車和坐船中選,她毫不猶豫選擇坐船,莊少洲輕輕笑?了聲,看來他的這份禮物送到了她心尖。
鮮花豪車常有,但這艘鋪滿藍色玫瑰的超級遊艇只有陳薇奇有。
這種迎接新娘的方?式太過豪橫,史無前例,以至於新聞發出去的時候直接在所有社交平臺爆了,被各大新聞社、媒體號、個人?號瘋狂轉載。很多年後都有營銷號把這場婚禮拿出來盤點,稱之為“無與倫比的玫瑰婚禮”。
……
之後是敬茶改口。
莊少洲這麼高?大威勢的男人?,此時也低眉順眼跪在圓形的繡金紅緞軟墊上,手捧一杯粉彩瓷茶杯,畢恭畢敬地奉給陳薇奇的父母,說?一句爸爸媽媽請喝茶。
陳薇奇想笑?,餘光一直落在莊少洲身上。
曾文蘭接過這杯茶,眼淚就這樣淌了下來。陳薇奇的笑?容停在唇邊,怔怔地看著母親的眼淚。她知道母親是清冷孤傲的性格,就算是得知父親在外有了私生子,也只是毅然決然地從?陳公館搬走,沒有當著人?面流過一滴淚。
而現在,一杯茶,曾文蘭哭了。
曾文蘭用?手帕把眼淚擦掉,喝了茶,把改口紅包遞給莊少洲,“媽媽沒有別的要求,多包容薇薇,不要讓她傷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