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的影子映襯出早已忘卻了的羽毛,掉在我們帽子裡的羽毛,我們還沒看清它們的面孔,我們還沒觸控它們的皮肉,它們藏在我們的帽子裡,陪著我們離去,我們忘了這頂帽子,我們戴上另一頂帽子,我們頭上全是帽子,我們把自己的腦袋忘在了某個帽子中的角落裡,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找不到,丟掉腦袋的人找不到自己的腦袋。”
“渴望這樣一種道歉,渴望這樣一種臣服,只要能把河流疏通,那些堤壩上的人影全都成了早有歸宿的無理取鬧者,隨時都能停下來,隨時都能站上去,世界不是我們的舞臺,我的心是自己的舞臺,我不因這些天空中的樹葉而偉大,我的名字就足夠偉大,我為自己取的名字,與我的父母無關,與我的兄弟姐妹無關,與我的孩子們無關,這只是個微不足道又毫無用處的代號,是我創造力的可笑象徵,我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封上,就為了能揭開這久未謀面的謎團,我把腦袋從窗戶裡探出去,盯著在馬車上滾來滾去的野獸,它的眼睛正上方有我寄給它的眉毛,一杆斷掉了的筆,一杆屬於我的筆,我能開啟窗戶,這本就是我對我自己的恩賜,我是我自己的恩人。”
卡瑟拉從老人的屋子裡走出來,她沒收到屬於她的感謝信,她不會寫字,她不需要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街道上站滿了人,它們正唱著什麼歡快的曲子,卡瑟拉正打算走進去,可它不想說謊,它不想騙自己,那縮在角落裡的自己,可憐的自己,傷痕累累的自己,任何一次多餘的欺騙都要打散它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脆弱關係,它不會再信任這些空蕩蕩的話語了,從今以後,在這之前,卡瑟拉徑直走到自己家裡,關上門,鎖上門,靠在門上,一句話也不說,它要保持沉默,也許門外面站著一位陌生人,它也貼在這扇門上,它們之間隔了一扇微不足道的門,因此能隨意暢想,卡瑟拉依靠這種幻想生活,這就是它的食糧,它聽不進去那種尖叫,人們站在路上,大聲喊,大聲讚美這些刺耳的噪音,它們什麼也沒聽到,因此要親自制造出這樣醒目的場面,這算是種過於刺耳的響動,可對於它們這些走來走去的迷路者來說剛好合適,與其死在並無盡頭的路上,倒不如站在窗戶外面,戴上一張蒼白的臉,靜靜看著屋子裡燃燒起來的壁爐,如果能有下一次見面的時機,卡瑟拉要把自己的手掌攤開。
“我找到你了,別想跑!”老人跟在後面窮追不捨,卡瑟拉急忙從樓梯上跳下去,它從臺階上滾了下來,因此立馬就受了傷,它一面爬,一面大聲喊:“從樓梯上跳下來會受傷,千萬別這樣做,千萬別從樓梯上滾下來,最好別靠近樓梯,最好把自己的腿藏起來。”儘管它這樣說了,老人仍然沒踩中這些寬大的臺階,我們都知道,這算是常有的事,這位老人年紀大了,也許它們看不清楚,也許它們的腦袋轉來轉去,最好別說這話,我們該尊重一切死者,卡瑟拉咕噥著,它盯著地上的遺體,打算為它舉辦一場像樣的葬禮。
可是,它是一位外鄉人,在這裡,誰願意來參加這場葬禮呢?卡瑟拉想了很久,躺在地上睡著了。“進來吧。”聽到了這句話,基斯凡卡急忙走進去,它一進去就嚷了起來:“它打了我,它給了我一拳,它們揍了我一頓,它們都動手了,每個人都動手了,我是它們的奶奶,這算是家庭矛盾,我的試卷呢?被這群沒禮貌的傢伙撕碎了,記得把剪刀還回來,用完了就要還回來,一定要記牢!”“您還需要膠帶嗎?”老師坐在桌子後面,語重心長地問著,“當然,不過,這種事最好以後再說,我的衣服還沒洗完,咱們最好速戰速決,別讓外人看見。”“那就說說吧,把您看到的事都告訴我,誰打了您,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什麼都看不見,我的眼鏡呢?在這裡,在這裡,基斯凡卡,請過來,幫我把我胳膊旁邊的抽屜開啟,裡面有我留下的水杯,要小心,裡面的水有毒,請您喝下去,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