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前走,建築就越稀少。”貝若納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可它們也越來越高。”
街角有間屋子,門沒鎖,她們在考慮是否該進去。屋子旁空無一物,僅有幾片草叢,它們全被折斷了,顯然有些粗魯的東西曾走進去過,或許它們現在還在裡面,誰知道呢。
“我們走吧。”女孩拉了拉貝若納的衣角,但她並不前進,她們落在同一條路上,眼光與肩膀對齊。貝若納想過去看看,她丟的東西多半就在那裡面,儘管女孩拉住了她,可她仍想走過去,這扇門沒有鎖,她只要將手掌蓋上去,輕輕用力,便能看到屋內的風景。
“你要過去?”女孩在下面說著話。貝若納不回答,這本就是種回答,與沉默截然不同,只有兩個人,不會被偷聽,誰都能聽懂。
她們兩個一起走過去,邁過一條沒有盡頭的馬路,馬車會從四面八方奔跑過來,跑得比她們的頭髮還快,有個身手不凡的朋友騎著獨輪車,誰也不能阻擾它的視線,儘管她們在搖頭,可這是在馬路上,沒有人注視來往的車輛,遠處就是停車場,貝若納有個大膽的猜測,它是要收費的。
她們來到停車場了,這裡的每輛車長得都不一樣,當然,也有例外,總會有意外,有些車是如此相像,它們也許是兄弟,或者是同學,它們的品味很接近,而這時候車主總會傻笑著開啟門,地面上有為它們準備的位置,它們要停在那裡,或許要微笑著交換車輛?貝若納這樣想,誰也容忍不了這種情況,他們可以搬去一家公司,完成相同的專案,他們可以搬去對方家裡,躺在對方的床上,他們可以開著對方的車,停車場是不收費的,從這裡離開很輕鬆,要進來也並不難,他們會把車子貼合在一起,在一條路上閒逛,這需要受到最嚴厲的獎賞,不留任何情面,備用輪胎被鎖在了行李箱裡。
女孩拉著行李箱走,有個輪子壞了,它絕不肯滾動,這是種傲慢的精神,卻值得人們學習,車主蹲下來,儘量看著女孩的眼睛,她在同這位陌生人說話,就連腔調都變得有些複雜:“小朋友,你知道行李箱的來歷嗎?”
女孩不想搭理她,貝若納也這樣想,她們就這樣沉默著前行,可車主還要說話,誰也不能收走她的嘴巴,與停車不同,這是要收費的,工作人員站在她身後靠右的地方,他們中間只隔了幾步,剛好一個車輪的距離,車主在說話,她把行李箱的秘密全告訴她們了,它們與人類的愛恨情仇難以說清,到了最後,車主緊緊貼在後備箱上,工作人員將她趕去了車頂,她舉著喇叭站在上面嚎叫,女孩走得越遠,這聲音就越響亮,她完全瞭解了行李箱的一切,而那位車主變成了備用輪胎。
貝若納和女孩走到了屋子邊上,她們將門推開,這門果然是能推開的,她們跳進屋裡去,還好腿腳沒生鏽,門很快就關上了,誰也不承認,只要不承認,這事也就不存在了,工作人員將門堵住,每一輛車都停在門口,它們團結起來,銜接在一起,車主們將行李箱捧起來,它們在演講,慷慨激昂。
屋子裡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工作人員,一個是希羅爾,他們似乎正說著話,但等別人進來後,這交談便停止了,這裡引入了新的成員,所以要重新規劃交談,該與誰說話,該說什麼話,這都是要慎重考慮的難題,就連交談人員的數量也該細細思考,他們最好能一直坐在房間裡,直到想出答案來。
“這是什麼?”貝若納指著房間裡的日曆。
“日曆。”
“上面沒字?”
“它被人撕光了。”
“還有新的嗎?”
“有,我幫你找。”
工作人員將腦袋藏到櫃子裡,他在裡面不停翻滾,似乎找不到,所以他讓希羅爾幫忙。希羅爾湊過去,工作人員便退出來,將他推進去,他迅速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