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蘋果放在桌子上了。”安蕾拉小聲說著,“我把它放在桌面上,沒告訴任何人,看著它變黃,看著它衰老,看著它的果皮掉進孤獨的牆角,這時候那些照片長什麼樣?有誰知道?”
“我知道。”索科斯說道,“是我把照片放進去的,可以肯定的是,那艘船是藍色的,這毋庸置疑,我仔細看了那張照片了,輪船是藍色的,我把抽屜慢慢地關上,只留有一條縫隙,除了我誰都看不到,因為我用身子把它擋住了,我把腦袋放上去,眼睛朝裡看,仔細盯著那些照片,可以肯定,照片是藍色的。”
“但你終究把抽屜合上了。”希羅爾支援喬諾布倫的觀點,“你一定錯過了最新鮮的機會,或許在這之前就犯了錯?你眨眼了嗎?恐怕不好說。”
“沒有,我站在自己的鞋子上,為何要眨眼,我的腦袋一直待在抽屜裡,我的手關上門,但眼睛和照片待在一起,我們是老同事,也可說是老朋友,如果它願意的話,它的手藝不太行,那些湯總有糊味,所以它們是藍色的,還記得嗎?那些絲帶,那些綠色的絲帶,現在還在垃圾桶裡唱歌呢。”
“你一直在那裡?”喬諾布倫仍然要提出疑問。
“我一直在那裡。”
“但會長剛才把我們喊了出來。”
“會長是把我們喊了出來。”
“所以你那時候不在抽屜裡?”
“我那時候是不在抽屜裡。”
“那就好。”喬諾布倫為自己鼓掌,希羅爾為他喝彩,“這是你的不對了,那張照片就是那時候被掉包的。”
“可畢竟是會長喊我們出去的。”
“這並不重要。”
“它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但這件事確實發生了。”
“可都是事實,它們都是事實,它們是生長在懸崖上的岩石,永遠不會動搖,我們從上面落下去,但眼睛還能睜開,頭髮還能大叫,我們能看到它們,它們總不能是互相排斥的,如果這也是事實,那今天晚上便有三個事實,這就數不清了,而且互相矛盾,我們的肚皮和嘴巴是互相排斥的,這樣遲早會餓死,如果這是真的,我們就沒有討論的必要了,因為我們遲早要餓死,或許現在已經死了,我們在自己的葬禮上徘徊,我們在自己的墳墓裡哭喊,這完全有可能是事實,那張照片也能解釋了,它還是藍色的,沒什麼變化,小偷被我們放了出去,它能在夜間的馬路上唱著歌奔跑了。”
“或許會長說了謊。”
“這絕不可能。”
“這完全有可能,它在最合適的時候走了過來,把我們叫出去,這不會是巧合,它永遠在相同的節點跳出來,總是出現在同一條路上,它開的那輛車是它自己的,這可以理解,但它換車換得太頻繁,它沒有這麼多收入,這當然是事實,因此它很可能是個竊賊,是個小偷,別人的車全到它手裡了。或許我們會冤枉一位無辜的陌生人,但這無關緊要,完全無關緊要,我們是要徹底分開的,由幾部分組成,它們之間毫無關聯,我們之間沒有聯絡,整個世界都是鬆散的,我們把食物丟進嘴巴里,這些東西一定會從遠處房間裡的指甲中鑽出來,這是常識,但卻是由阿肯米拉王總結出來的常識,即使是它最寵信的詭辯家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基礎的常識,它們是一切事物的前提,也是建築的根基,我們就在這些虛無縹緲的雲朵裡藏著,跟它們一同生長,我們是乾癟的種子,被埋進泥土裡,它們是洪水嗎?當然不是,因此所有懲罰都是合理的,我們必須刺探它的秘密,把它臉上的面具拽下來,它是格里蘭會的會長,因此只能這麼做了。”
“如果有一位商人走到我們的噴泉裡來,你立刻就會意識到自己是錯的,它的衣服被打溼了,而你把肉乾丟進嘴裡,鹹得可怕的肉乾,全被你丟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