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謙詭異的身影就如閃電,只現了一息便再看不見。
手電筒的光束,只照射到地上一身髒汙衝鋒衣、滿臉鬍鬚的中年壯漢,脖頸開裂的傷口還泛著紅色氣泡,大雨沖刷下,汩汩而出的血液快速變淡消融,最終匯聚到了泥裡,再無半點蹤跡。
慘白的光照下,屍體那驚懼到凸出的赤色眼球與扭曲糾結在一起的臉部肌肉,看上去如此的詭異恐怖。
如果時間允許,作為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張宇怎也要做個初步屍檢,但眼下這環境,他也好,同樣身為警察的嚴冬也罷,此時都無心關注這些,而是加快了腳步,鑽進了前方密林。
那道轉瞬而逝的殺人兇手,讓他們感到極其不安,尤其是張宇和寧馳,只想儘快找梅謙。
然而,慘叫未再出現,身在野外,又是電閃雷鳴一片昏暗,沒有指引的情況下,他們比梅謙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磕磕絆絆,好像也沒走多遠。
更不妙的是,除了雷雨風聲,走在林中,還總有詭異無比的聲響縈繞在耳邊,似乎有無數的怪物在周圍爬行嚎叫一般。可手電照過去,卻只能看見樹叢灌木在風雨中扭曲。
難以避免的,在各種因素干擾下,他們漸漸分不清方向。
好在他們並不是第一次進山的新人,還記得邊走邊留下箭頭,總算不必太擔心迷失在這裡。而他們的運氣也不算很糟糕,在林中轉了沒多久,天上再沒了雷鳴,烏雲雖未散盡,卻有陽光傾灑下來,視線再不受限。風雨小了,連帶著那些令人頭疼的異響也消失不見了。
也就在這時,耳朵能接受的訊號漸漸清晰,他們聽到了水流奔騰的聲音,終於到了河邊。
本就是一次釣魚行動,在張宇的預想中,他們遭了這麼大罪,在荒山野嶺轉悠這麼多天,總該會成功的,身後有人偷偷摸摸跟上來實屬正常。
也因此,一聽到慘叫聲,他直衝河邊。
這還是梅謙昨天貌似無意的一句話引起的,他猜測如果自己等人與身後的尾巴發生接觸,最可能的地點就是河邊。
果然,先前的殺人場面,證實了他的判斷。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與他的想象偏離那麼大。
最先看到河灘上那緊緊挨在一起大大小小二十多頂帳篷,張宇都忍不住倒抽口涼氣,這特麼到底跟過來多少人?
更為詭異的是,隨著他們的靠近,卻只能聽到嗚嗚的風聲,這麼大一片營地,竟是死寂一片,完全看不到人類活動的蹤跡。
難道人都被梅謙殺了?
張宇眉頭直跳,下意識握緊了手槍,深呼口氣,他與同樣驚懼的兩人對視一眼,率先邁步靠了過去。
他們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開始一座帳篷一座帳篷檢查起來。
然而,他們大致看過一遍後,心頭便只剩下疑惑。
也不知該不該鬆口氣,帳篷內空空如也,並沒有想象中的屍體。
「看來是發生了什麼,這群人放棄了這裡……」嚴冬踢了踢某座帳篷前倒著的揹包,拉鍊敞開著,酒精燈和藥品包裝都已被雨水浸泡了:「而且走得很匆忙,丟了不少的補給。」
張宇卻對著泥坑裡一把步槍緊皺眉頭,覺得這種情況應該不是梅謙造成的。
雖說他親眼見到對方殺人,可這麼多人,就算偷襲,也不該被一個人嚇得捨棄了營地跑掉。似乎,是出現了什麼情況,讓他們連組織抵抗的心氣都沒有,慌慌張張就跑掉了?
想到這裡,他又繞著營地走了一遍,終於發現,除了雜亂無章的腳印外,其實在帳篷的角落,還遺留了許多可疑的紅色,以及一些特別的痕跡。
寧馳一直跟在身後,這時也蹲下來,目光順著一道
長長的拽痕一直延伸到了河裡,面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