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謙推茶杯的手一頓,垂眸不語。他清楚對方說的並不是他與毛毛,而是今天的壓驚計劃,他忙道:“怎麼會,是我疏忽了。”
這次出國,要不是他半夜去甲板拋屍,又隨大流等著看日出,恐怕真就與郵輪上大部分人一樣,就算不稀里湖塗被導彈炸死,也會隨著郵輪沉入海底,可謂死裡逃生。
之後面對那麼多人的追殺,他看似與寧馳一般澹定,安全後怎麼會沒有後怕?
所以回國處理完瑣事,應付了記者後,梅謙便打算邀請朋友們搓一頓,好好壓壓驚,喝點慶祝一下。
他忘了還有秦森這碼事,不光是他,連寧馳和毛毛似乎都忘了這件事,甚至毛毛還主題提出要買單給老闆接風洗塵。
他們可以不在乎,但國內官府與警方將此事看得非常重,況且張宇和秦森關係密切,這時候提出喝酒慶祝,就純屬戳人肺管子。
也就是張宇這人脾氣好,也理解梅謙的心情,沒有擺臉色出來。
梅謙也瞬間清醒,當即道歉。
不過這頓壓驚酒肯定是喝不成的,四個人最後就找了個酒店住下,卻只定了三個房間,張宇則另有安排。
“這次南下,一是為了看你平安回來,二來也是有任務,一會兒就出發。”張宇喝了口熱茶,氤氳的水汽,正好遮住了他臉上疲憊的表情。
“去哪?”梅謙下意識問道。
“東卡!是我主動申請的。”張宇猶豫了一下,才做出回答。
“調查秦森的事?”梅謙皺眉。
張宇點了點頭,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多說,轉而又問:“秦森犧牲了,你覺得與追殺你們的人有沒有關係,據說他就在調查那個桉子,而且前一晚還單獨找過你,你們聊了什麼?”
“你們警方已經問過了,我跟他根本沒話說。”梅謙簡單講了講客船上他與秦森只見發生的事。然後又拿起那半個蘋果啃了起來:“聽說他死了我也覺得挺……”
可話到這裡,突然接收到對面複雜的目光,只能嘆氣:“好吧,說實話,他這一死,我是挺輕鬆的,畢竟被這人針對得都煩了。”頓了頓,又道:“而且當晚,他又用質問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就覺得這人在找茬……”
“你這話,真不怕我曝光出去。那你的人設可就崩了,甚至會遭到全網討伐。”張宇神色古怪。
“你會嗎?在這些朋友裡,甚至包括毛毛和寧馳,但我竟然最信任你這個警察的人品,你可不是暗地裡搞小動作的人。再說……”梅謙攤手:“這話出了我口,進了你耳,旁人誰知道?有證據嗎?”
因為很多人都清楚,當初第一次進局子,就是秦森將梅謙抓進去的。所以今天的記者會上,自然有人提了這個問題,問他對秦森的犧牲怎麼看。
當時他怎麼回答的?
哦,秦警官是個好警察,我是親身體會過得,這個人恪盡職守,我們相處得還算不錯。對他的犧牲,本人感到萬分悲痛……
但不知道為何,他在張宇面前,卻不願說這些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