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姜紫寧的頭,帶著一絲無奈說道:“強詞奪理!”
然而,姜紫寧卻並未被這一舉動所影響,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蕭寒。
沉默片刻後,姜紫寧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開口道:“蕭寒,如果你來此只是為了教育我,那麼就不必白費唇舌了。無論你們如何對待我,我都能夠承受,但有一點,請你務必答應我——不要去傷害芍藥和半夏。她們是無辜的,不應該因為我的緣故受到牽連。”
聽到這番話,蕭寒不禁皺起眉頭,他凝視著姜紫寧,語氣略帶疑惑地反問道:“難道對於所有你們大煜的人,你都會如此義無反顧嗎?”
姜紫寧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回答說:“是的,對於我在乎的人,我從來都是義無反顧的。半夏和芍藥是我帶到天齊來的,任何人可以傷害我,但是不能傷害她們兩個。”
此時,蕭寒的目光變得愈發深邃起來,他緊緊盯著姜紫寧,她突然很想知道:“那我呢?我是否也是你在乎的人之一?你在我母親的院子裡毫不留情地殺了她身邊最為親近的人的時候,可曾想到過我?”
這個問題猶如一道驚雷,在姜紫寧的心頭炸響。
她從未想過,蕭寒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你先回聽雨軒吧,我去找母親。”
說完這句話後,蕭寒甚至沒有給姜紫寧回應的機會,便轉身急匆匆地準備離去。
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心中竟生出一絲怯意,他突然害怕聽到她的答案。
就在蕭寒即將邁出柴房門檻之際,一直沉默不語的姜紫寧忽然出聲道:“因為她是你的母親,所以我才會心甘情願地任由她打罵,也才會默默忍受著被她關進這冰冷黑暗的柴房之中。雖說我姜紫寧不過是作為一份禮物被送到這天齊國來,但我向來不懼生死。若是真將我逼到絕境,大不了與所有人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罷了!”
說到此處,姜紫寧稍稍停頓了一下,原本到嘴邊的那句:“而我之所以忍受了下來,全都是因為你。”
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然而,蕭寒已經聽懂了。
只見蕭寒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嘴角慢慢上揚,勾勒出一抹笑容。
這一次,不再是往日裡那淺淺的勾唇一笑,而是真正由心底泛起的笑容。
但是他並未回頭,徑直去找了長公主。
“母親。”
蕭寒站定在長公主面前,輕聲喚道。
此時的長公主正因為憤怒而躺在軟榻之上休息,雙目緊閉,似是在閉目養神。
聽到蕭寒的聲音後,她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你來了。”
語氣之中透著絲絲疲憊,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蕭寒微微頷首,應聲道:“嗯!”
“姜紫寧已經被我看押在了柴房,明日一早你便隨我一同進宮,將此事向皇上稟明,然後把她給休了吧。”
長公主輕輕的開口,已經沒有了力氣爭吵,丁嬤嬤陪伴在她的身邊這麼長時間,她怎麼會不傷心呢?
“母親,姜紫寧罪不至此,求母親饒過她這一回吧。”
長公主一聽這話,陡然睜開了眼睛,猛地從軟榻上坐起身來,厲聲喝道:“她殺了丁嬤嬤,你竟然還說她罪不至此?”
蕭寒嘆了一口氣:“母親,據兒子所知,今天是丁嬤嬤無緣無故地帶走了芍藥,並施以酷刑,姜紫寧才會會痛下殺手。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如果不是姜紫寧及時找到了芍藥,恐怕就連芍藥的性命也難保了,那如果當時死的是芍藥,母親又該當如何處置丁嬤嬤?”
長公主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但卻突然怒極反笑:“呵呵,原來你竟是來替姜紫寧撐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