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巹酒,是洞房花燭夜喝的交杯酒。
裴熠詞意圖極為明顯,除了想和她結婚,也想和她做些男歡女愛之事。
聶驚荔沒有裝不懂,她很坦白的再次告訴他:“我說過了,跟你領證結婚這件事,不切實際。”
“你從不去爭取反抗一次,怎就知道咱倆修不了正果?”
只要她肯鬆口說願意嫁給他,他就算遭世人的道德綁架而所唾棄謾罵,也絕對要與家族權威抗爭到底。
可,聶驚荔卻殘忍無情的望著他深情不渝的眼睛說:“家業在兒女情長之上,你明白嗎,裴熠詞。”
好一句“家業在兒女情長之上”。
裴熠詞胸口忽痛,如同被人拿著一把潑過硫酸的毒鐮刀,一刀一刀的剜割著。
割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辨不出哪片是心臟,哪片是肝肺。
“行,我明白了,聶驚荔。”他強忍眸底的溼熱,陰鬱冷戾說:“我會奪走你最在乎的家業。讓你以後哭著求我。”
他就愛飆狠話。
聶驚荔自認為已摸清他的路數,滿不在乎的扯回到今夜的主題,問道:“你還要不要去蒸酒了?如果沒心情蒸,那現在就原路返回。而從今往後,除了談生意,就請不要再有私人感情交涉!”
她說這番話時,小尾指還攥在他的掌心裡。
裴熠詞覺得她真欠收拾,索性撈起她兩條小細腿的膝蓋膕窩,像樹袋熊那樣,讓她掛在他身上。
聶驚荔怕摔,雙腿夾緊他的腰身,腦袋也順其自然的靠在他肩側,任他抱著走進荔園。
三更半夜的荔園,夜鳥棲在枝頭嗚啼,籬笆小徑的路燈,引著璧影緩緩的通向酒窖。
“好了,快放我下來。”聶驚荔捏捏他的耳朵。
近看才發現,僅被她輕輕一揉,他的耳根就泛紅了。
挺敏感。
比她還要敏感。
“你好紅啊,裴熠詞。是太熱嗎?”她脫口而出:“熱就快點放我下去……咿?咱們釀的那壇酒呢?哪去了?”
視線掃向貯酒的位置,沒瞧見最小的那個酒罈子,聶驚荔疑惑的四處搜尋:“怎不見了?該不會是被師傅們拿去裝瓶了吧?”
心頭倏忽升騰著一絲不安,她凝著裴熠詞清湛如泉的瞳眸,怯聲試問:“如果真被裝瓶了,怎麼辦?”
“再找找看。”裴熠詞放她下來,冷靜的道出這四個字。
然而,將所有邊邊角角都翻找遍了,也沒看到那壇酒的影子。
他心情頓時蒙上一層灰,倍受打擊,卻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我去外面找找。”
“別找了,我明天再問問師傅們。”聶驚荔拉住他的手,及時安撫他低落的情緒:“荔枝年年都有,咱們明年再釀也行。”
“明年那整棵掛綠,都給你釀,好嗎?”
“不好。”裴熠詞眸底輕爍著淚光,“明年,你未必會陪我釀了。”
他怕留下遺憾,更怕她到時真的成為他嫂子。
聶驚荔不知道事情為何會突然發展成這樣的局面,她心房很亂的說:“咱們的合作長達五年,只要你想釀,我隨時都能陪你釀。你可是我的大金主啊,我豈敢怠慢你。”
“你不要難過,裴熠詞。”她情難自制的抱住他:“我現在就給酒窖的管理打個電話,或許移到別的地方也說不定。”
說著,未等裴熠詞吭聲,她便火急火燎的打電話詢問。
電話響了三十幾秒,終於被接通。
裴熠詞擅自替她切換擴音。
管事師傅剛睡醒,甕聲甕氣的回答聶驚荔的問題:“你說那個小酒罈啊……好像前天,急急忙忙的給劦羽集團裝貨上車,有個搬運工不小心摔了一跤,撞破了